“所以半夜給石匠送符咒的人是你?”沈玉問,眼中疑惑神色愈深,她直覺此事有說不出的古怪,可無法確定這詭異的點究竟在哪。
“石匠?我不知此事,也不知那黑衣人是怎麼操作的。他臨之時,帶走了我的一滴血,並喂我喝下了另一碗血。同時對我說,以後隻要一直飲血,便可長生,與青蘿長長久久在一起。並讓我一個月後,光明正大地去七間樓即可。我依言而行,發現七間樓的仆人們都叫我做老爺,似是把我當做了江禹年。”趙雲誌似是有些力竭,講話的聲音愈發輕了。
“條件是什麼?”沈玉的劍往那女子的脖頸又近了一分,聲音裡沁出寒意。
“幫他運人!”趙雲誌慌忙說道:“用江員外七間樓的名義。主樓側麵的一棟小樓,平常不住人的。乍一看是三層,其實多做了一個夾層在中間,是個密室。平常他們會有專人送些人來,我負責看守,喂藥,順便取那些人的血來飲用,再以勞工的名義送出去。目前樓裡這一批人,還沒有到送出的時間。”
沈玉使了一個眼色,章乾立馬心領神會飛出井口,往趙雲誌口中所說的小樓而去。
“你們是怎麼聯係的?為何你這七間樓沒有天師看守?”沈玉問。
“天師?沒有天師來過...怎麼可能是天師?若是真的,青蘿如何能活到今日?每次那人都是蒙麵,我不太確定,但那麵罩下的聲音應是不同的人。我...我需要他送人來,每個月,每個月我都需要喝血。不然我的臉就會潰爛,發臭,臭不可聞。”趙雲誌有些瘋癲地說。
沈玉和山鬼交換了下眼神,山鬼盯住了那條蛇化身的女子。
“下一次送,是什麼時候?送至何處?”沈玉問。
“下一次,下一次,”趙雲誌又嘿嘿地笑了:“下一次,是你死的時候!”他惡狠狠說道,突然掙脫了月絲的束縛,整個人一躍而起,身體各處都開始騰出濃濃黑氣,那黑氣裡還隱約泛著血紅。
有幾股手腕粗的黑氣飛速纏上沈玉的劍,來到沈玉手腕處。山鬼見狀已顧不上那條蛇,隻是急吼道:“沈玉!快放開!黑氣有問題,是熾刃的味道!”
“哈哈哈哈,你們都去死吧。”趙雲誌在翻滾的黑霧中狂笑,臉上不知是血還是腐肉隨著他的笑變得更加扭曲和讓人作嘔。
沈玉覺得自己手腕處傳來錐心的疼痛,那是種她從未感受過的蝕骨之痛。
“母後當年被熾刃穿心而亡,就是這種感覺麼?”沈玉的神誌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熾刃這麼強麼?即使過了這麼多年。
“體有熾焰,覆映吾身!”[3]趙雲誌雙目通紅,低聲吼道,整個人痛得弓了起來。
“不要!”地上那名叫青蘿的女子發出絕望的大喊。
“青蘿,你快走!”黑氣中伸出一隻手奮力推開女子,女子死死抓著不願放。
趙雲誌整個身體燃起熊熊烈火。
轟——
“禹年!——”爆炸聲中傳來女子微弱的哭喊。
趙雲誌在沈玉麵前爆體,無數夾雜著腐肉和熾刃氣息的火星在瞬間迸出。
“沈玉!”山鬼大聲喊道,沈玉恍若未聞般站在原地。
山鬼閃身至沈玉麵前,揮手施法抵擋,又踉蹌著退了兩步,倒在沈玉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