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袁朗的第一封信陳爻是至雲……(2 / 2)

陳爻的六月,是忙忙碌碌的六月,她的七月也該是匆匆忙忙,四處奔波的,然而天公不作美,今年的七月,雨大得出奇,打了陳爻一個措手不及,出行四川的行程不得不推遲,而忙儘身邊事的她終是無事可做。閒來無事,她在抽屜中翻翻找找,看見了合歡花。

合歡花的標本很早就做好了,但當時的陳爻避之不及,將它隨手一扔,不曾想,它居然還在,在這個忙忙碌碌的六月裡,像顆種子一樣固守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裡,等待雨水,等待天光。

於是,陳爻取出信箋,提筆落字。

她說,袁朗,這朵花不一定是最漂亮的,但一定和她是最有緣的。

那三塊石頭,陳爻也一並送給了袁朗。

陳爻想,自欺欺人這個詞在她身上體現的淋漓儘致。

等天放晴後,陳爻淌著水就走了,大雨後的收發室混亂的緊,陳爻把錢及信留在窗台,也不管它是落進渾水,還是散落廢紙箱,若能僥幸送到袁朗的手中,也算全了她的私心,若未能,雖可惜,卻也好。

至於那個好落在哪,陳爻也不知道。

信送出後,她又開始忙忙碌碌,四川之行是她私人安排,當初參加考試培訓時,陳爻認識了位名叫海杏的姑娘,姑娘年輕漂亮,性子開朗,陳爻同她也算相談甚歡,海杏邀請陳爻參加她們學校旅行社的活動時,陳爻本來是想拒絕的,但她驚恐的發現如果不去,她的七月是空空蕩蕩的,而空蕩是此刻的她最害怕的。

如此,陳爻便成了這個旅行社的編外人員,等陳爻到達與海杏約定的旅社時發現,她並非唯一的那個,可仔細想想,也並不奇怪,年輕的學生多是熱情的,可愛的,善良的,於是,隻到達半日的陳爻便同社團的社員熟稔起來,雖然多是彆人問,陳爻答,但因著海杏跳脫的性子,場麵倒不曾冷下來。

到第三日時,陳爻已能認得大半的社員。

在山頂的露營地裡熙熙攘攘的好多人,陳爻拿著洗好的水果一路避讓,她看著熱鬨的人群,麵上是笑著的,但心裡總是空落落的,她知道是為什麼,但又覺得奇怪,不過三回而已,何至於忘不掉?思來想去,倒是得出了個新的結論,許是因為故意不去想而顯得尤為刻意,倒叫袁朗在她心頭落了根,發了芽。

於是,陳爻故意去想袁朗,想他的信,他的聲音,他的麵容,他的花,然後,陳爻開始難過起來,對於袁朗的生活,她是全然不知的,信中略提的文字都難以拚湊起一個全貌,她開始思考一個在愛情中常有的問題,在未知時生出的喜歡會不會在得知全貌後消失殆儘。

帶著這個問題,陳爻度過了漫長的七天,到最後她也放棄了,前人能者何其多,他們都沒想明白,恐怕她也很難想得明白。

旅行的最後一天,社團又回到了那個旅社,年輕人在一起時總是熱熱鬨鬨的,陳爻也被這種歡樂的氛圍感染,小酌了幾杯,以至於陳爻拿到一張自己的照片時,顯得興奮異常,那張照片是在日出時拍的,她身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天上掛的是金黃的太陽,而她的笑,幾分疏離幾分真切,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的風韻。

然後,陳爻用掉了最後一次機會。

她把那張照片寄給了袁朗。

字飄飄忽忽的,但尚能認清。

信上寫的是,袁朗,我請你看四川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