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爻往男生浴室門口望了一眼,並不見袁朗的影子,於是她趕忙轉身對著玻璃門擺弄著自己的帽子,將額頭前露出的那縷碎發往帽子裡塞。
忽而,陳爻身後的光影暗了暗,她當是有人要進去,便往旁邊挪了挪,可那人沒動,她心虛的又往邊上讓了讓,直說可以走的可以走的。
但那人還是沒動。
這下才讓陳爻琢磨出不對勁。
她慢慢的回頭,瞧見袁朗似笑非笑的站在她身後。
“你怎麼不出聲的啊?”陳爻麵色沉靜,獨耳尖櫻紅。
“我看你照鏡子入迷,怕嚇到你。”袁朗笑得燦爛。
陳爻聽見身後有動靜,忙拉著袁朗走了,邊走邊道:“鬼鬼祟祟的在女生浴室門口晃悠,也不怕被當作流氓。”
“我可沒有。”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菌子在牆角下也有嗎?”
陳爻想告訴袁朗,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但回身就見浴室門口出來一群人,雖然袁朗的確不是流氓,但她就是心虛,拉著袁朗走得更快了。
不知走了多久,袁朗的聲音忽而從身後傳來,他說:“陳爻,你不是在占我便宜吧?”
陳爻很是錯愕,回身想辯駁兩句,就見袁朗頗為幽怨的看著她拉著袁朗手腕的手,她慌忙的鬆手,想要解釋,但袁朗沒有給她機會,他提著水桶就走了。
直到陳爻把東西送回宿舍,領著袁朗去吃飯,她都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蓋因每次她嘗試解釋時,袁朗都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不說含情脈脈,卻也似柔情萬千。
陳爻自知心思不純,看著那樣的一雙眼睛,似被攝走魂魄般,咿咿呀呀的張不開口,倒像坐實了袁朗的話,她索性揭過這頁,裝作前塵往事如煙散的樣子,偏則袁朗又抓著不放,如此反複,到最後還是陳爻摸到了要領,但凡袁朗提這件事,陳爻就借著話頭表露心思,一來二去,袁朗也不提了,而陳爻也由著玩笑暫解相思。
玩笑歸玩笑,但陳爻始終是記得自己的目的的。
她想讓袁朗開心點。
用過午飯後,陳爻帶著袁朗到了公交車站。
袁朗看著過了一輛又一輛的公交車,偏頭看著陳爻,“你不會要把我拖到深山老林裡賣了吧?”
陳爻頭也不回,“我倒是想,可惜我打不過你啊。”
“陳爻同誌,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啊。”
陳爻沒來得及應他,“袁朗同誌,我們可以出發了。”
令陳爻沒想到的是這個點的乘客會這麼多,可等下一班的話,時間怕是不夠,如此,她也顧不得袁朗對肢體接觸的排斥,拽著他就上了公交車,但上車後,她又覺得自己衝動了點。
逼仄擁擠的車廂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委實相近,陳爻不想離右側的袁朗太遠,也不想離左側的陌生人太近,於是,她儘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車停下的時候,陳爻看著底下還要上車的人,密密麻麻的讓人害怕。
售票員在前頭扯著嗓子讓裡麵的乘客往後退,陳爻不得不隨著人流往後退,這一退就踩了袁朗一腳,陳爻滿臉的歉意,“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