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和袁朗的信一起來的,還……(2 / 2)

陳爻努力的壓製住鼻腔內的酸意,“沒同意。”

“沒同意……那你母親生氣了?”

“我也不確定她是因為我不回去過年生氣,還是因為我……壞了她的相親……”陳爻覺得自己不該再多說了,便轉了話頭,“不過沒什麼大問題,過兩天就好了。”

“嗯…那就好,”袁朗默然良久,又問陳爻,“你不回家過年,待哪兒?學校?不會是一個人守宿舍吧?”

“或許吧。”陳爻一開始是回家過年的,但她奶奶過世後,回家和留校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彆,甚至留校還能收到學校的新春大禮包,而回家,除了和一屋子的灰塵相伴外,隻有冷冰冰的回憶,讓她對著屋子追憶過往的歡笑,既殘酷,也有把自己困囿於往昔的意味,陳爻念舊,掛念故人,但腳步卻不會停留。

許是陳爻沉默了太久,那頭的袁朗以為她難受,給出了個法子,他說:“陳爻,要不你上我們隊過年吧。”

“彆了,在學校過年我有經驗,何必麻煩你們。”陳爻思量半晌,卻沒應下。

“不麻煩,加雙筷子的事,而且我們隊人不多,隊長也允許我們帶……帶朋友過來。”

“朋友?”

“對…朋友…”

陳爻忽然笑了下,心想:是啊,他們不是朋友,又能是什麼呢?

末了,陳爻終究是沒應邀。

等掛斷電話後,陳爻忽地反應過來,她似乎忘了問袁朗打電話過來是為了什麼,她猶豫要不要打回去,可等了一會兒,電話沒再響,她也歇了心思。

後來,何紅又打了幾回電話,陳爻接了,但仍舊不答應回下榕樹過年的事,至於相親的事,既然何紅沒提,她也就不說。

磨得久了,何紅終於失去了耐性。

陳爻從那些激烈的言辭裡窺探出幾分何紅的心思,她也從此得知何紅隻是個普通人而已,讀書不多的何紅支持女孩讀書,但讀完了呢?

成婚生子而已。

是以,陳爻歇了爭辯的心思,無論何紅如何勸說,她也隻說不回。

何紅要愚公移山,奈何陳爻是山上清泉裡的魚,山沒了又能如何呢?

她早就順著水流到另一座山了,便是兩山相隔萬裡,無路可去,她也是條飛魚,即便亡在半路,那也是陳爻自己的選擇,她絕不後悔。

又說自那日爭吵後,陳爻的世界終於安靜下來,日子也恢複往昔的三點一線,在宿舍、圖書館和食堂裡打轉。

這期間也發生了件趣事,因陳爻習慣了老陳醋的味道,總覺得外麵的醋似是兌了水般的寡淡,便把袁朗送的那瓶醋背在包裡,但吃個飯背個書包又覺得十分沒有必要,於是,陳爻在圖書館找了本《零基礎學鉤針編織》,又找舍友借了工具,給老陳醋勾了個掛包,說不上好看但能用,有時在食堂吃飯,她從包裡掏出老陳醋的時候總把自己逗笑,樂得她沒忍住把這件事告訴了袁朗。

然後,除夕那天,陳爻吃完飯,想著晚上跨年,該是買點水果備著,剛出東門就遇見了袁朗。

袁朗穿了便衣,陳爻被他抓住的時候,還當是哪個不認識的流氓,但她也忽然好奇起來,為何袁朗總能在一堆人裡準確無誤的找到她,可想了想,這個問題很是曖昧,便把疑問壓在心底,她驚喜的看著袁朗,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怎麼?我不能來?”說著,袁朗拽著陳爻的胳膊往邊上走。

“袁朗同誌能光臨我校,真是我校的榮幸,令我校蓬蓽生輝啊!”陳爻抽回手,作了拱手狀。

到很久以後,陳爻才意識到,她同袁朗相處的時候,是活潑的,或者說是在故作幽默,無論是順著袁朗調笑,還是閒聊時她偶然蹦出的玩笑話,都昭示著一件事,陳爻在隱藏自己越陷越深的心,企圖把自己無法控製的情感拉回到朋友的界限。

可惜,終歸是徒勞無功。

“油腔滑調,”袁朗瞥見陳爻背著的老陳醋,笑得更開懷了,“又是一位被老陳醋俘獲芳心的姑娘。”

“又是?”陳爻重複了一遍,便是心內翻江倒海,但麵上不顯一份難過,反而露出挪揄的笑。

袁朗想要解釋,陳爻抬手製止,“不用解釋,我懂。”

忽然,袁朗把陳爻的帽簷往下一拉,氣急敗壞的樣子,“你懂個屁!”

陳爻慌忙的把帽簷往上抬了抬,嚷道:“袁朗你這是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