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平陽縣彤雲當鋪。
劉大壯一家子神神秘秘地將店小二叫到一旁,壓低了聲音說:“我有個好寶貝,叫你們掌櫃的出來見我。”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下三人,麻布衣裳,灰頭土臉,一看就知是鄉下來的,身上一股窮酸氣,便罵道:“你算老幾還想讓我家掌櫃的出來接待你。”
劉大壯惱了,一貫都是他羞辱旁人,還沒人敢指著他鼻子罵過,他擼起袖子,怒氣衝衝往前走了兩步:“你個小癟三看不起誰呢,知道老子有什麼寶貝嗎。”
店小二見狀,叉腰罵道:“你還想打人呐,來人啊,把這群撒潑的給我趕出去,彆臟了其他顧客的眼睛。”
話落,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從後麵走來,手裡拿著棍子便要將劉大壯一家往外敢。
沈芳見狀,急得像熱鍋上螞蟻團團轉,最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大家夥快來看看啊,店小二看不起農民打人啊,還有沒有王法!”
她這一哭,還真招來許多人,不少路過之人紛紛停下駐足,其中不乏彤雲當鋪的老客戶,且不少人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這店小二也真是的,人家要當東西就給人家當唄,開門做生意,怎麼還區彆對待呢。”
“就是,今日他能欺負鄉野農夫,明日飛黃騰達了又何嘗不會看不起我們,這人素質實在不敢恭維。”
“以後彆來他家了,真是狗眼看人低,你瞧人家一家三口,多可憐啊。”
但有一人卻奇怪道:“可是,你看這婦女,聲音嚎的雖大,可臉上卻一滴淚也沒啊。”
此話落到一直在旁圍觀的劉單耳裡,他看向沈芳,發現她眼裡居然真的沒有一絲眼淚!
發家致富在此一舉,電光火石間,他心一橫,一腳踩到他娘的膝蓋骨上。
“啊——!”頓時,沈芳爆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眼淚如同斷了線珠子一般瘋狂劃落,劉單趁熱打鐵,順勢往地下一跪,慘兮兮地乾哭起來:“娘,你彆哭了,這店小二看不起我們,我們就去找縣太老爺!姐姐定會幫我們的。”
話落,沈芳頓時反應過來,對啊,她居然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嫁了縣老爺,思此,她扶著劉單的胳膊顫巍巍站了起來,指著店小二的鼻尖哭罵道:“你等著,我女兒是縣老爺的愛妾,看我不叫她來撕爛你的嘴。”
店小二聞言,也是一驚,他沒想到這看起來就窮酸的要死的鄉巴佬居然還和縣老爺有關係,一時間,麵上露了怯,神色裡也帶了些慌張。
沈芳見狀,得意洋洋道:“除非你跪下來求我。”
忽然,一道蒼勁有力的男聲自當鋪後簾之後傳來。
“何人在此鬨事。”
店小二聽到此聲,立刻換上了副恭敬的表情。
眾人目光皆被此聲吸引。
隻見一隻帶著玉扳指的手指挑開幕簾,一位威嚴十足的老者走了出來,他神色嚴肅,氣場淩厲到讓在場的人讓劉家三人都不自覺瑟縮了下。
但錢財的誘惑力太大,劉大壯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彎腰從懷裡拿出了沈安那塊玉佩,雙手遞過去。
“您就是掌櫃的吧,我這兒有個寶貝,價值千金,這不剛才擔心你家店小二不識貨埋沒了寶貝,才想著邀您出來評介評介。”劉大壯態度諂媚,和一開始對店小二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簡直是天壤之彆。
店小二氣得脖子通紅,正要和掌櫃的說清剛才情況,卻見掌櫃手一抬,製止了他的言論。
店小二隻得退居身後,劉大壯得意地瞥了他一眼。
掌櫃接過那塊玉佩,翻看一番,片刻後,威駭視線落到劉家三人身上,緩緩道:“此物你們從何得來。”
劉大壯扯謊道:“是我家傳家寶。”
掌櫃盯著劉大壯,眼底滿是審視:“若是傳家之寶,為何要賣。”
劉大壯裝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是我家侄子身患重病,為了給他治病不得已才將它當了,否則我們也不會動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
他抹完臉上並不存在的淚,抬頭卻恰好與掌櫃對上視線,對方的目光壓迫感極強,就像能看透他心裡的所思所想,劉大壯一時有些慌亂。
他問:“……怎麼了,是這塊玉佩不好嗎。”
掌櫃又盯著他看了片刻,空氣中一片寂靜,劉家三人緊張地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最終劉大壯沒憋住,耷拉下眼,乞求道:“掌櫃要不你再看看,這玉佩肯定值很多錢的。”
下一刻,掌櫃卻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情。
他將玉佩塞回劉大壯手裡,直接轉過身回了後屋。
劉家三人頓時如被雷劈般定在原地,心裡又是不解又是慌亂。
劉單皺眉道:“爹,不行我們換一家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