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
蕭酌咳了聲,聲音有些沙啞:“區區小傷,不足掛齒。”
沈鶴皺起眉,不悅:“可你派來的那位公子,說你口吐鮮血,臉色發白,幾乎與死人無異。”
蕭酌挑起眉:“宋雲竹是這麼告訴你的?”
原來那人叫宋雲竹,沈鶴想。他迎上蕭酌視線,眼底情緒不明:“宋公子如何告訴我你不用管,重要的是,你是否真的受了重傷。”
他看著此刻一臉輕鬆的蕭酌,心中擔憂,他不希望他強撐。
蕭酌微微歎息,似是無奈:“宋雲竹滿口謊話,你不必信他。”
沈鶴懷疑地望著蕭酌,似是在考量他這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度。
蕭酌則乖乖站在原地,麵色坦然。
不知不覺間,兩人又恢複了先前的相處模式。
良久,沈鶴道:“姑且信你一次。”
蕭酌寬袖下的捏緊的拳心驟然一鬆,輕輕揚眉:“哥哥不必擔心我,我好歹也是皇子。”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望著沈鶴,他故意這麼說,就是想看看哥哥到底有沒有原諒他。
沈鶴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糾正這個稱呼,淡道:“皇子也是人,也會受傷生病。”
蕭酌見沈鶴未反駁,心中歡欣無比,將人拉到床邊坐下,指腹蹭了蹭沈鶴清瘦手腕,試探道:“哥哥,你原諒我了麼?”
沈鶴動了動手指,輕道:“你又沒做錯事,何談原諒。”
蕭酌愣了下,沈鶴側目瞥到他不解的表情,緩緩解釋:“你的身份非你能決定,從前你失憶淪落到我家,也並非有意算計,你回京處理……家事,也是情理之中。沒有不妥之處”
他嗓音清潤地細數過去之事,蕭酌盯著他,喉結微滾:“那哥哥前段時間為何不理我,還喚我殿下。”
沈鶴詫異側目:“你是皇子,我本該喚你殿下。”
蕭酌一噎,旋即有些失落:“這會顯得你我二人疏遠。”
沈鶴微怔,倒是沒想過蕭酌心理會敏感至此,扶額道:“我不想成為特殊之人。”
可是我想讓你成為特殊之人,蕭酌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沈鶴,終是沒說出這句話。
兩人促膝長談,許多矛盾終於化解。
沈鶴說不清自己起初為何生氣,蕭酌也不欲探究,總之,往事不可追,沒必要拘泥於過去。何況,也並非什麼好的回憶。
沈鶴忽然想起一事,問道:“宋公子是何人?我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若是蕭酌手下,怎麼可能直呼其名,若是中意蕭酌,那時也不會露出鄙夷神情。
倒像是,不得不留在蕭酌身邊的。
難道是被強迫來的?沈鶴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認真嚴肅地看向蕭酌,蕭酌不懂沈鶴的心中百轉千回,思量著解釋:“宋雲竹並非我的手下,我們利益相合,他如今幫我,我將來助他,再無其他關係。”
他並未將一切和盤托出,宋雲竹真實身份事關西涼,知道之後非但沒有任何好處,還會惹來殺身之禍。
沈鶴聞言,頓覺自己誤會了對方,歉疚道:“原是如此。”
蕭酌察覺他的情緒,好笑著問:“哥哥是想到什麼了,莫不是揣測我強搶良家婦男?”
沈鶴被猜中心事,頭一低,算是默認。蕭酌訝異揚眉,語氣帶著些小小震驚:“真是這樣?”
他故作傷心:“原來我在哥哥眼裡是這樣的人。”
沈鶴瞧他這樣,明了是自己誤會,他慌亂一瞬,想要道歉,卻又不知怎麼開口,許久,他正了神色,認真道:“我擅自揣測,是我之失,任殿下責罰。”
他表情嚴肅,端得是君子之風。蕭酌卻覺得這樣的沈鶴更加可愛,他眸色微暗,欺身壓了過去,緩緩俯下身,炙熱氣息噴灑在光潔瑩潤的耳垂上。
他輕輕吐息,嗓音又啞又沉:“是該罰。”
沈鶴耳垂發燙,掙紮著想起身,無奈男人身材過於高大,完完全全將他包裹了個乾淨,若對方真的想做些什麼,他是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奇怪的感覺縈繞在他心頭,雖然過去他和還是沈安的蕭酌亦經常如此打鬨,但畢竟那時沈安隻是幼童心智。
但現在蕭酌,卻是確確實實的成年男子。
他忽然想起中情毒時蕭酌莫名的反應,一下子耳根爆紅,伸手要將人推開,無奈對方體型太過健壯,他又處於下位不好發力,一連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蕭酌感受到沈鶴抗拒,胳膊撐在一側拉開了些距離,目光一錯不錯,沙啞道:“哥哥,跟我回京城,好不好?”
漆黑深邃的瞳孔裡此刻滿是壓抑不住的欲念,如荒原裡的火苗,躍動燃燒著。
沈鶴被他的神色嚇了一跳,趁著他說話之時,忙將人推往一邊。蕭酌不察,一時間滾到一側,滿背的傷口狠狠砸到堅硬床榻之上,他下意識倒抽了一口冷氣。
沈鶴聽聲覺得不對勁,還未等蕭酌坐起身,直接按著人的肩膀又壓了回去。
蕭酌額尖冒出冷汗,卻依舊不著調地笑:“哥哥,幾月不見,力氣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