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無意與他調笑,繃著臉,一臉正經嚴肅,他俯視著被按躺在床上的蕭酌,唇角緊繃:“你有傷在身,為何要隱瞞。”
蕭酌笑吟吟地回望,調侃著打趣:“哪有,哥哥許是關心過度,將幻覺當了真。”
說著,他輕握住肩膀上骨節分明的手,輕輕眨了眨眼:“哥哥,你手好冰。”
手倏地被溫熱手掌裹住,絲絲熱意溫暖著冰冷的肌膚。沈鶴秀眉微顰,想要將手抽回來,握住他的手卻更加用力,纏得更緊了。
沈鶴瞪了眼蕭酌,後者促狹一笑,理直氣壯正大光明地將人拽著,死不鬆手。
沈鶴無奈,隻能仍由他握著,語氣放輕了些:“哪裡受傷了,告訴我好不好?”
蕭酌攥著掌中的溫熱,引著覆上了胸前,他靜靜盯著沈鶴,眼底如長夜星河,光亮璀璨。纖細修長的手指觸碰到男子溫熱的胸膛,鮮活的心臟聲聲振動。
沈鶴指尖一頓,烏黑的長睫顫了顫:“你——”
“現在信了麼?”蕭酌凝眸輕聲,另一隻手攀上沈鶴纖細腕骨,又往懷中帶了帶,使之更能貼近胸口,“很健康,對吧。”
他笑容更深:“所以哥哥,不要擔心了,好麼?”
微風拂過,簷廊下風鈴響起清脆叮咚作響,如甘甜的蜜糖消融在夜色之中。
沈鶴眉間擔憂仍未散,二人相對而視,直到簷下鈴響歸於平靜,他才堪堪收回手,合衣躺下,閉上眼睛準備就寢。
蕭酌側身躺在一側,手枕著後頸,漆黑眼眸盯著沈鶴根根分明的睫毛,緩緩道:“不日我便要回京。”
沈鶴眼皮動了動,沒有吭聲。
蕭酌自顧自地往下說:“此次之事,原本是為了針對我,卻牽連到你身上。”
沈鶴睡眼恬靜,薄唇抿著,透著淡淡的粉。蕭酌目光一錯不錯地盯著,他抬起手指,從粉嫩的唇珠、唇角到削薄的唇角,細細描摹了一遍。
昏暗的夜色裡,他似水目光停留在沈鶴安靜側顏上很久很久,他低聲喃喃:“哥哥,我再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
“永遠陪在我身邊。”
“好不好?”
月色沁涼,皎潔月光如薄紗般透過窗欞,覆蓋了沈鶴滿臉,連白皙皮膚上的細微茸毛都一清二楚。
直到身邊呼吸有節奏響起之時,沈鶴緩緩睜開眼,淺棕色眸子亮著光,落在蕭酌緊閉的雙眼上。
他低著頭,烏黑發絲自肩頭傾瀉而下,白瓷般肌膚在月光下柔和,表情淡然,如聖潔高不可攀的仙人。可此刻,“仙人”放輕動作,正專心致誌一絲不苟地解身側男子的衣服。
須臾,蕭酌衣襟大開,完美流暢的肌肉線條赤.裸地暴露在空氣中,沈鶴擰著眉,將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番,心中疑慮。
傷口呢?
蕭酌那泛著冷汗的模樣,身上一定有傷,隻是他清醒之時不願給他看,便隻能暫時妥協待人熟睡之時再一探究竟。
可如今衣服解也解了,身體看也看了。
傷口卻依舊尋不見。莫不是……他腦中蹦出個猜想,探究目光朝人身下緩緩移去。
難道,他傷得是那裡,所以才不願讓他瞧見。
如此,便能說得通了。
沈鶴輕輕一歎,抬起手,又想將人褻褲也解掉。
曾經蕭酌還是沈安時,上上下下沈鶴哪兒沒看過?於他而言,蕭酌隻要頂著這張臉,他就總是不自覺地將他當成弟弟,看自己弟弟的身體,實在是很正常。
一番思考,沈鶴以為甚是有理,手上動作也愈發有門路。
就在最後一根係帶即將鬆落之時,一雙大手忽然握住手腕,沈鶴愣了愣,抬頭望向蕭酌,眼底滿是錯愕。夜色中,蕭酌眸子黑亮,眼中哪有半分睡意。
沈鶴難以置信:“你裝睡?”
蕭酌眼中浮上些無奈:“哥哥動靜如此之大,想真睡也難。”
沈鶴沉默了下:“……抱歉。”
蕭酌挑了挑眉:“倒是哥哥,深夜替我寬衣解帶,是為何意?”
沈鶴嘴比大腦快,脫口而出道:“擔心你熱。”
蕭酌配合的哦了聲,眼尾譏誚上挑:“那——謝謝你?”
沈鶴心中懊惱,知道這理由太過胡扯,蕭酌肯定不相信。
可思來想去,竟也沒有任何理由能解釋。
思索片刻,他抬眼望向蕭酌,實話實說:“我隻是想查看一下你的傷口。”
淺色眼瞳緊緊盯著蕭酌,沈鶴莫名有些緊張。蕭酌怔了下,眼底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愕然,很快,他唇角微彎,笑容逐漸擴大:“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