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還在不斷深入皮肉,巨大的疼痛瘋狂地刺激著沈鶴的神經,他握緊雙拳,掌心都被掐出了血。
他被迫張開了嘴。
蟲子塞進口腔中,被強迫吞咽了下去。
沈鶴渾身是汗,脫力地倒在地上。
臉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思考,隻是緊緊閉著雙眼。
胖掌櫃平靜地望著,須臾,他淡淡道:“此為斷腸蠱,唯西域巫師能解。”
說完,他轉身離開柴房,漸漸消失在視野之中。
……
“請殿下責罰!”
一眾暗衛齊刷刷跪在地上,對太師椅上的蕭酌請罪。
蕭酌臉色黑沉如水,渾身凜冽著寒氣,一字一句:“怎麼跟丟的。”
暗衛稟告:“沈公子進了彭太醫的院子後,我們在屋簷上觀察,但突然有一陣迷香傳來,一時不察下昏迷過去,再次醒來時,沈公子便不見蹤影。”
蕭酌渾身氣壓極低,他派出的人已經搜了許久,若是往常,半刻之內便能傳回消息,此刻卻杳無音信。
那便隻有一種可能。
沈鶴出事了。
“繼續找!”他下達命令,拿上重劍,帶著一聲駭人威壓,大步流星走向彭懷善的院落。
更深夜重。
路人空無一人,隻有更夫在一下一下敲著鑼。
回蕩在幽靈空蕩的街巷之中。
砰!
大門瞬間被人踹開,積攢的灰塵簌簌落下,酒喝多了的彭懷善一下子聰睡夢中驚醒。
酒意未散,他晃悠艱難地從床上起身,還沒等他揉淨眼看清外麵發生何事,房門便被人粗暴踹開,一個高大的男子如閻煞般衝過來,揪住他的衣領。
“沈鶴在哪。”男子語氣冰冷急迫。
彭懷善怔愣了會兒,晃神片刻後,才認出眼前凶神惡煞的男人竟然是九皇子。
他連忙起身,踉蹌著行了個禮:“殿下。”
蕭酌沒有廢話,直接問:“沈鶴從你這兒離開後去哪兒了?”
“沈鶴……”彭懷善有些頭疼,他酒喝得太多,此刻還沒緩過神來,他揉了揉額頭,半晌才緩緩道:“他早已離開了。”
蕭酌黑著臉,語氣不善:“你可知他此刻失蹤。”
彭懷善愣了瞬,茫然道:“我,我不知道。”
蕭酌忍著急迫,問他:“今天他可有接觸什麼特殊的人,或者做什麼奇怪的事。”
沈鶴與此人待的時間最久,突破口最容易找到。
倘若他有任何隱瞞,男人眼色微沉,眸底閃過一絲殺意。
彭懷善絲毫不知此刻自己的危險處境,思索片刻,慢慢道:“上午他曾和他人發生過衝突。”
蕭酌:“何人?”
彭懷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看了一眼蕭酌,才道:“是重雲醫館的人。”
重雲醫館?
蕭酌皺起眉,將手中衣襟鬆開,似是在思考何事。
彭懷善得到自由,舒了口氣,勸道:“殿下,你不如先去重雲醫館瞧上一瞧。”
蕭酌思索片刻,像是在思考此話的真實性,不消片刻,他掀開衣袍大步朝外走去,並沉聲留下命令:“三個人,留下看好他。”
三個人得令,守在門口。彭懷善此刻酒醒了大半,他站在屋內望著逐漸消失的背影,重重歎了口氣。
夜晚下起大雨,地麵泥濘一片,蕭酌快步走在黑暗之中,乾淨的雲靴滿是臟汙。
很快,他站在重雲醫館門前。
侍衛上前敲門,然而無人應答。
蕭酌沉聲:“踹開。”
侍衛得令,一腳踹開了門,一群人浩浩蕩蕩地向內走去,一隊人分頭行動。
有的去臥房叫醒掌櫃,有的去各個空屋子搜索。
蕭酌一間間搜著,從廚房到柴房,每一間都不放過。
直到在一間廢棄柴房的角落裡,發現一個瑟瑟發抖的身影。
那個身影似乎是失去了意識,整個人都窩在紮人的草垛裡發抖。
聽到外麵有聲音,草垛裡的人艱難發聲:“……誰?”
這個聲音是沈鶴——幾乎是瞬間確定。
蕭酌瞳孔驟然一縮,握在手裡的重劍轟然掉落,他飛快走到草垛旁,將幾乎快要失去意識的人抱了起來。
他雙手顫抖,將人擋在臉頰前的黑發撥開,懷中之人卻害怕地扭過頭,不斷將他往外推拒。
蕭酌聲線顫抖:“彆怕,彆怕,我是蕭酌。”
“放開我……!”懷中人嗓子啞得不像話,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的,他分明已經沒了力氣,可還是語氣激動,就像在恐懼什麼。
“我,我中蠱了。”沈鶴喘息地厲害。
他費力地解釋著:“毒會傳染,致命……你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