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結債小木頭(下)
顏淩的妻子極美麗,猶如仙子。當年水澗城縣令的兒子看上她,想納她為妾。她抵死不從,告到知府那去。縣令的兒子因強搶民女被判了幾年牢獄。在她失了身子之後,隻有顏淩沒有嫌棄她,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待她。一年後,她嫁給了顏淩。縣令的兒子心生怨念,出獄之後便開始報複。他把暴雨、颶風、海嘯都說成是她的原因,說她是紅顏禍水,說海神想要她作妾,才會上來施威索要。水澗城是個偏遠落後的小地方,對鬼神之說也特彆的相信。於是縣令的兒子煽動群眾,把顏淩的妻子活活淹死,祭祀海神了。
“你說了,我不就知道了。你都活了幾百年了,肯定見過。”葉嵐追問。
顏淩恨水澗城的人,他也不相信有神。若真的有神,為何不曾顯靈。所以他通過神廟,把人引過來,再吸走他們的魂魄?葵肆一步一步地猜測,發現不無可能,卻仍不想相信。他轉開話題道:“今日那麼早過來找我乾什麼?幸好我早被吵醒,要不你少不了被我痛罵!”
“知道知道,以後定必不會吵你。”葉嵐點頭,“我那日看見顏淩吸人魂魄,嚇得轉身便跑,怕是落下了一物,他可能撿去了,想讓小木頭幫我要回來。”葉嵐小心試探。
“何物?”
“就是一小女孩的玩意。一個金鈴鐺,我平常用紅繩係在脖子上的。”葉嵐笑笑,“就圖那個聲音,走路時當當響的好玩。”
葵肆一枝搭在一另一枝上點點,“就是那日我從海裡浮你回岸時手上帶的那個鈴鐺?”
“對!對!”葉嵐笑得燦爛地點頭。
“那鈴鐺根本就不響的,早壞了,丟了就丟了,有什麼心疼的。”
“可能進水,所以壞了。”這個解釋,連葉嵐自己也汗顏。她不能道出金鈴的真實用途,在她沒討回來之前。
葵肆朝著東麵一片片舒展開自己的葉子,等待普照,“那簡單,若真是他給撿到了,我便讓他還你,女孩家的東西,他要來乾嘛。不過。”
這條路果然行得通。葉嵐飄揚的心情隨著小木頭的一聲不過,立刻砸地開花,“不過什麼?”
“不過當然是有條件的。”太陽漸漸的露出來,金光刺破雲層,飛箭一般穿射而來。葵肆享受地輕搖枝葉,慢悠悠道:“除了在我恢複人身之前照顧我外,還得欠我一件事,不過我現在沒想到,留著以後等我想到了,再喊你做。”
“還得是除了什麼什麼之外,再欠一件……小木頭。”葉嵐撅著嘴摸上葵肆的禿頂,“你胃口真不小。”
葵肆揮枝打下葉嵐的手,“你那把爛小刀把你救命恩人——我。”他特地重音強調,“刺得重傷臥土,當然得負責。”
葉嵐低頭,神情委靡,“是得負責。”
葵肆真是個娃,和葉嵐是有得一拚的。他得意地抖著枝葉,吊高聲音問:“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隻要不取人性命,不傷風敗俗,不背棄師門,都……都行吧。”葉嵐瞄了一眼小木頭,勉強算是答應了。等拿到金鈴她便得回蒼霧山。小木頭雖是好妖,但畢竟還是隻妖,未曾修得正果,萬一被大師兄錯以為她被妖怪劫持,把他滅了,那可不好。所以若是他在土中修複人身要幾年,甚至幾十年,那她就不能信守承諾了。葉嵐望天,自我安慰:我不是正君子,我隻是小女子,違諾也不算什麼,真的不算什麼。
“那你今晚過來,我當著你麵問他,有便讓他還,沒有你就隻能另尋他法了。”葵肆嘴角一斜,笑道:“現在先去給我去拿水喝,一會幫我順順土。”
若是小木頭此時有五官,不是隻留了一條小裂縫的嘴巴,他的眼睛肯定是斜斜挑起眼角來睨視她。葉嵐又想起了白淩天天生眼角斜挑的丹鳳眼,眼珠輕輕往旁一略,都是一種攝人的風情。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呢。葉嵐為自己的心神蕩漾而惱怒,他是妖,她已經猜到,卻還要時刻想著,隻為他那挑逗又妖嬈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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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白淩天來到葉嵐所住的逢緣客棧,直接吹了迷煙再進房間。葉嵐軟軟地倒在地上。白淩天把她抱上床,然後解開她的衣服。手有一瞬的遲疑,他很快搖頭一笑,低頭繼續。
裡麵的竟然是七梭金縷衣。白淩天不能不驚訝。這衣服是用七隻修煉了千年的金蠶所吐的金絲織成,不止能擋刀槍,就連一般的法器也是不能損傷分毫,可以說是件靈物。據說是當年是蠶族的鎮族靈物,後來蠶族遭遇滅族巨禍,幸得一彩雀鳥所救,才勉強留了下來,所以蠶族便把這至寶獻給了那彩雀鳥。如今這七梭金縷衣卻穿在葉嵐身上……她和那彩雀鳥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