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珮打開冰箱看了一眼,發現沒什麼菜了,雖然已經快十一點,但是菜市場應該人還沒走光。
然後曲珮就帶著聶冠卿來到了附近的菜市場。
菜市場裡,聶冠卿非常艱難地和大嬸對話。
大嬸操著一口神仙難辨的方言,一句話硬是說出了幾國語言堆疊的感覺:“媽的洗(什麼東西),你光昂(剛剛)逛(說)要媽的洗?”
聶冠卿作為一個城市長大的男生,聽著這本地的方言非常吃力,他重複了好幾遍他要土豆,問要多少錢,對方都媽的洗(什麼東西)。
要不是知道這是方言 ,聶冠卿都懷疑他是被人問候了祖宗十八代。
曲珮看著兩個人雞同鴨講,笑意忍不住浮現了上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落了一層日光。
聶冠卿最後換了一個攤子,老爺爺打量了他一下,看著他非常不熟練的揀菜的動作,手裡的蒲扇晃了晃:“小夥子,你第一次來買菜?”
聶冠卿神色一僵,非常沒有底氣:“沒……”
大爺挑眉:“你這樣的小夥子我見多了,今天上午好多家夥都是像你這樣的,帶著個女朋友來買菜,連菜都是胡亂挑的。我和你說 ,你算是選對了攤位,要不然被人宰了都不知道嘞。”
聶冠卿看不見後麵曲珮的表情,隻能先撐著麵子笑:“是嗎?”
聶冠卿在老爺爺那裡買了最後沒多少剩的菜,正打算結賬,被曲珮攔住了。
曲珮憋笑已經快憋不住了:“你要是自己一個人去商店,一定是最好被宰的人。”
老爺爺聽了這話,一臉無辜:“好吧,你這女娃子一定經常來買菜,我這才提高了多少價格,好吧好吧,實際上是……嗯,二十五。”老爺爺摁了一下手裡和個黑磚一樣的計算器,重新算了一遍。
聶冠卿差點一跟頭摔了:這哪是一點點,這都快翻倍了。
這老爺子,真會忽悠人。
而且,原來十五塊能買這麼多東西的?
聶冠卿來到曲珮家的廚房,非常不熟練地洗了幾個土豆,然後削皮。
曲珮看著聶冠卿笨拙毛手毛腳的樣子,簡直不忍直視。
沒辦法,男朋友太不給力 ,她隻好自己也下個廚。
聶冠卿切完土豆絲之後,曲珮已經拿紅漢菜和皮蛋開了湯,又弄了個辣椒炒排骨,香味四溢。
聶冠卿低頭看了眼手底下的釘板上的不規則土豆絲,默默想要把釘板上的土豆絲毀屍滅跡。
曲珮先拿手機拍了個照:“你自己炒還是我來?”
聶冠卿麵不改色:“我來。“
曲珮全程監管他的酸辣土豆絲,聶冠卿一步一步走完他認為繁雜的工序,好不容易在曲珮的手把手教導下感覺炒得還行,結果他倒醋的時候一不小心手一抖,醋瓶裡四分之一的醋慷慨就義。
一股子醋味在廚房蔓延,聶冠卿的臉已經綠了。
曲珮覺得有點好笑,沒說話。
聶冠卿土豆絲弄完都一點了,當三個菜擺上桌的時候,聶冠卿看著自己失敗的土豆絲,覺得他從明天開始,在家要苦練廚藝。
雖然離開學沒幾天了,但是能練多久是多久,千萬不能再次再鬨烏龍了。
曲珮照樣給這碗金黃的土豆絲拍了照。
雖然醋味很濃,但是香氣也十足,濃綠的香蔥灑在上麵,看上去倒是讓人食指大動。
曲珮咬了一口土豆絲,覺得還是得給男朋友下廚的菜一點麵子:“味道還行,除了酸了點。”
聶冠卿自己嘗了一口,就快被酸死了,感覺就真的和喝蘋果醋都沒什麼兩樣了。
但是他同樣麵不改色,半真半假地說:“是嗎?那你多吃點。”
說完,他自己都被自己逗笑了:“算了,不好吃就彆吃了,倒掉算了。”
曲珮坐在聶冠卿的身邊,聞言嘴角微彎:“我吃醋。”
聶冠卿穩了半天的形象瞬間塌了,他把一旁的曲珮的臉輕輕轉了過來:“不想吃飯了。”
之前是在黑暗裡,曲珮看不清聶冠卿的臉,但是現在,那張俊美的臉在他麵前被無限放大,她的心跳頻率微微有所上什。
綿長的呼吸交錯糾纏,聶冠卿的手插到了曲珮的青絲裡,他手輕輕一抓,把曲珮的發圈鬆開了,長發就這麼落了下來。
曲珮今天穿的V口的白色短袖上衣,露出一片白得晃眼的肌膚,兩塊鎖骨不過分纖細卻打眼,瑩白的皮膚落在光裡足以看見一條條交錯的青色的血管。
黑發散落下來,瞬間就搭在了她的鎖骨上,更顯得她的白。
一股洗發水的味道竄進了聶冠卿的鼻腔,甜卻不膩,是一股熟悉的味道,聶冠卿很快想起來,他曾經春天的時候路過青桐那個高中池塘的時候聞過的花香。
花香持續的時間很長,一次他和同寢的男生一起路過,男生笑著告訴他:那是木棉花的味道,我以前的一個女生物老師很喜歡,她說她很喜歡木棉花的花語。”
木棉花的花語是愛慕,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