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花禮中的京城格外熱鬨,人群熙熙攘攘,衛燼換了一身衣服便光明正大地出了定親王府,趁著人多進了個小酒館。
小酒館裡大多是三教九流之人,一直在太師院求學才出來便擔任小王爺夫子於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不拋頭露麵的普通身份,不可能有人認得他。
點了一壺酒和一碟下酒菜,他隨便尋了個位置坐下,邊聽旁桌的人講話邊等酒。
“這日子,真他//媽熱鬨!”
“可不嘛,那裡麵的人情深,淨搞這些花玩意兒,還賞花,我呸!少收點稅才是要緊!”
情深……
衛燼眸光微深,心下自有計較。
後頭便是一些酸話,衛燼眸中閃過一絲無趣,沒再多聽。
不知是人太多還是怎的,今日老板娘半天還未上菜。
衛燼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熙攘的人群。
忽地,他眯了眯眼,目光上移了些。
看清楚後他渾身一僵。
大意了。
誰知道那混小子就在對麵。
匆匆忙忙放下銀子,衛燼酒也不喝了,忙低頭出門,混入人群中。
觀星閣在城中心,高近百尺,能將整個京城一覽無餘,價錢也貴得離譜。
此時石桌上擺滿水果,少年正坐在椅子上,悠悠往嘴裡丟著葡萄,滿臉的玩世不恭。
這地方實在太高,膽子小點的人連上到一半都夠嗆,站在底下光是仰視便覺腿軟,喘不過氣來,他倒好,無所謂的樣子,兩腳不規矩地交叉搭在亭子的欄杆上,姿態悠閒。
忽地,他兩腳放下,微微直起了點身子。
這兒太高,小酒館太矮太小,人又多,他看不見裡麵有什麼人,也不可能花那功夫看,更注意不了衛燼進去或者出來。
隻是再一晃眼,他便看見人群中央有個個子極高的人在裡麵進退不得。
他定神看了看,又閉眼,腳一抬,又搭了上去,看起來整個人空落落的不著地,繼續吃葡萄。
下一秒,他抬手往下扔了顆葡萄。
出發的位置看似偏了點,可高台風大,往下的過程中準確無誤地落在那人肩上。
距離問題,他看不清楚。
不過他也不需要看清楚。
是不是的,他上來不就看見了。
就算不是,他也不是操心這事的人。
小王爺什麼時候需要顧前顧尾。
衛燼自瞥見觀星閣上隱隱約約的身影後,一秒都不想再多待,隻想回府。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還是保險些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隻是人比想象中多,他又擔心被上麵的人看見,畏手畏腳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地擠,於是反而被困在了人群中央,進退不得。
正哭笑不得間他感到左肩一重,微痛,偏頭一看,衣服上已染上了紫色的果液。
“……”
嘖,剛換的衣服。
他環視了一周,最終抬頭,大概明了。
得,確定了,一定是他,除了他,還有誰這麼囂張。
高空拋物,若不是他皮糙肉厚,又內力深厚,哪裡隻是這輕微的疼痛。
衛燼不想上去,可是尹燼一定想上去教育教育這個高空拋物的公子哥。
哎。
衛燼上到觀星閣時虞駱依舊維持著那個危險的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