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特殊,他也不能當作正常人來看,叫人看一眼都覺得膽顫心驚。
“小王爺……?”衛燼瞪眼,滿臉的不可置信。
虞駱連個眼神都沒賞給他。
那人發怒前還撐著行了個禮。
他是虞駱的夫子,按理已經不必再行禮,可他總說自己什麼都未曾教得,擔不起虞駱的禮。
虞駱自然不會行禮,也哪管他行不行禮。
明明是自己扔了葡萄下去,他倒好。
最枉顧禮法的遇上最克己守禮的。
“竟是你!你你你!你怎敢!怎敢高空拋物!那麼危險,小王爺身為王室,當為百姓著想啊!”衛燼一臉痛心疾首。
虞駱嗤了聲,終於偏頭看他,卻沒理他的話茬,而是盯著他的左肩。
紫色的果液看著很是狼狽。
衛燼見他不理人,更加氣憤,剛想抬起手來指著他的鼻子罵,卻猛地頓住,表情扭曲了一下,於是越發氣憤:“這幸虧打的是肩膀,這都肯定骨裂了,要是頭呢?小王爺,三思而後行啊!”
虞駱目光移向他的臉,不帶表情地盯了他好一會兒,像一匹伺機而動的狼。
衛燼不知道這位爺又抽什麼瘋,他向來喜怒無常,也沒怵,維持著憤怒而又痛苦到扭曲的表情。
良久,虞駱終於移開眼,不鹹不淡道:“夫子真是好毅力,骨裂了還要上來教訓學生。”
他開始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升騰而起的躁意,無處發泄。
衛燼立馬一副略感欣慰的表情:“大丈夫不拘小節,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念了一通,虞駱已經緊皺著眉頭了。
這人真是,總有本事把人的好心情敗光。
“無趣。”
葡萄被少年扔回盤子,砸爛了幾顆。
“喂,老迂腐,站過來點。”
衛燼話一梗,過去了點。
“隻要能感化到小王爺,尹燼在所不辭……”
猛地,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少年猛地起身,單手雙手拎住衛燼的衣襟,“咻”地將他拖到欄杆旁,迫使他的腰硌在冰冷堅硬的欄杆上、頭往後仰。
衛燼心一提,幾乎用儘全力克製住自己不衝動出手。
半年。
整整大半年。
彆急。
md,演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臭書生真tm難。
但是把握迂腐的度是真的難啊。
身後是百尺高空,眼前是暴躁叛逆小屁孩。
衛燼聽見底下有百姓在驚呼。
虞駱感受著他緊繃的身子,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盯住他深邃墨黑的眼睛,那裡麵盛滿了驚恐與害怕。
尹燼真的長得很一般,頂多隻能算個五官周正。
這一雙丹鳳眼確是漂亮。
衛燼結巴著道:“你,你,”
“我怎麼這樣,對嗎?”虞駱嘲諷地勾唇,忽然覺得沒意思,良久,把手鬆開,轉身離開,冷冷道:“你們都一樣。”
剛才高樓上的風“呼呼”地灌過耳中的感覺猶在,衛燼皺緊眉頭,不悅地“嘖”了聲。
小毛孩,脾氣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