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燼離開觀星閣時已是傍晚,虞駱不知所蹤,他也沒太在意,想著自己既然骨裂了,便順道去了趟醫館,買了繃帶和骨裂的藥,自己把自己包成了粽子,然後虛弱無比地回府。
小廝一看見他就愣了:“尹夫子……”
他虛弱一笑。
“您,您這是?”
“路上不慎,撞了下。”
“……”
小廝嘴角抽了抽。
這得是個什麼樣的撞法。
“什麼情況啊?”
“沒事,骨裂。”
“……”
“???”
“!!!”
這得是撞了什麼啊。
有彆的小廝自然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話中難免嘲笑:“夫子也太不小心了吧,出門一趟就成這樣了?”
眼神幸災樂禍。
“夫子日後可得小心些,自己成了這般回來,彆讓有心人編排我們定親王府慢待了夫子。”
衛燼不急不忙,淡淡一笑:“幾位小兄弟不用擔心,是我不小心。”
話音剛落,一陣風起,不遠處的樹上樹葉翻飛。
“隻是依規矩,幾位此刻應該在王府辛勤勞作,若非如此,每月銀兩可是養的閒人?”
“更何況,定親王府德高望重,功勳加深,有何可編排?又或者,幾位在哪聽過?府外?何時出去的呢?”
“至於幾位的關心,尹燼想,王爺已經對我關懷備至,再多些,我不勝惶恐。”
幾人臉一白,散了。
衛燼臉上笑意淡下,渾身不耐煩。
他平日裡確實秉持著少說少錯,迂腐藏拙減少懷疑的想法。
可今日才從觀星閣回來,本就與虞駱不快,一身火氣,那臭小子暫時不能動,幾個小廝他還懟不得了?
他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
末了,衛燼又有些嫌惡的彆扭。
他果然還是不適合這種文縐縐的迂回,一點都不得勁。
隻想衝上去直接打一頓,什麼都不用說。
晚飯虞棧將兩人喊去主院吃飯。
老王爺很少與他們同桌吃飯,也極少露麵,衛燼做夫子這些日子,隻在考驗自己那日見過他一次。
衛燼搞不清楚他這是何意,但不妨礙他有個現成的理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衛燼到主院時桌上已經坐著人了。
滿身華貴,儀相不凡,帶著將相的威儀與肅殺。
這種感覺……
衛燼眯了眯眼。
他有些熟悉。
可以窺見年輕時必是位風華絕代的人。
即使他有意隱藏,衛燼還是敏銳地窺見了幾分頹然。
衛燼一驚。
行將就木?
也不太像。
他看著不像官場中人,又是主動交權,想來不介意那些個權力。
如若這般,那他如今的處境簡直是妙極。
有何頹然之處?
衛燼在入門前斂下心思,淡然行禮:“王爺。”
虞棧頷首:“夫子不必拘禮。”
衛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