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移栽了一棵榆樹。
五層樓高的樹枝繁葉茂,樹冠投下一大片蔭蔽,既能遮風,又能擋雨。
榆樹的葉子尤為漂亮,摸起來光滑溫潤,很舒服。
學生們常常路過的時候摘一片樹葉把玩,又隨手丟下,林蔭道上滿是那一棵樓前榆樹的葉子。
榆樹的葉子由青轉黃,變成了像銀杏一樣乾枯但柔和的杏黃,手感卻一如既往得好。
那一個夜晚,執著於一道題的少女合了練習冊,匆匆奔下樓。
跑過榆樹時,她下意識地伸手拽一片葉子——沒拽動。
少女堪堪停了步子,去看那葉子,已被摘下,一角由她捏在手裡。
她疑惑地看了眼那片葉子,又看看榆樹,透過摘下的葉子留的空隙,榆樹粗壯的枝乾上塗的白漆映入眼中。
那白漆組成了一個葫蘆的圖案。
少女握緊了那片葉子,提了提手中的練習冊,目光從榆樹粗壯的枝乾由下而上直至仰視這棵伴她將近三年的樹。
她無端覺得有點陌生、有點奇怪,可這掃視的一眼又隱隱覺得很眼熟。
蕭瑟的涼風吹過,少女緊了緊外套,邊擺弄手裡的葉子,邊走向林蔭道。
沙沙——
無風而響起微弱的聲音,似是草葉彼此輕拂應和,悅耳輕快。
林蔭道上空無一人,投下如水月光,鍍一層銀輝於地上的榆樹葉片上,光澤如玉溫厚綿長。
少女感到手裡的榆葉抖了抖,想要被風吹走一般。
可現在明明風平無波。
榆葉又抖了一下,少女嚇得鬆開手,任葉片飄落蕭蕭而下,落於地麵,埋於枯葉,但那層玉的質感使葉片分外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