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瓊斯博羅的火車上,斯嘉麗雙手托腮,凝視著外頭的田野。
這個舉動相較於斯嘉麗的性格而言,實在是太過於安靜了,以至於傑拉爾德不得不開口問道:“斯嘉麗,我的女兒嗎,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你似乎不太高興。”
斯嘉麗猶豫了一瞬,還是開口說道:“爸爸,我隻是不太明白,昨天晚上真的是瑞德做錯了嗎?”
小女兒對瑞德如此關注,讓傑拉爾德有些驚訝:“你為什麼還在想著那個流氓?我以為你不會喜歡那樣的人,我聽你尤拉莉姨媽說了,你甚至在見他第一麵的時候,就跑了。”
斯嘉麗點點頭,沒有否認這一點。
如果她真的是七歲的斯嘉麗,瑞德·巴特勒當然不會是她會關心的人,但是她不是。事實上,除了愛倫和傑拉爾德之外,瑞德毫無疑問是她現在最關心的人,所以她編了一個理由。
“昨天晚上我睡不著,所以就出去爬樹了。”看著傑拉爾德不讚同的眼神,斯嘉麗連忙說道,“爸爸,我發誓那棵樹一點都不高,就在尤拉莉姨媽後院那棵樹,你見過的!”
傑拉爾德依舊不覺得任何一棵樹是安全的,特彆是去年斯嘉麗剛從樹上掉下來,幾乎昏迷了一整天。
但是爬樹確實是斯嘉麗會做的事情,她是個精力如此充沛的孩子,以至於傑拉爾德和愛倫經常會覺得,她生錯了性彆。
“瑞德發現了我,並且為了勸我下來,答應帶我去看海。然後我們在海邊遇到了尤金絲·布魯特,就是那個姑娘,她說自己的腳扭傷了,拜托我們送她回家。”
斯嘉麗的聲音低落下去:“本來一切都會正常的,但是馬車輪子壞了,我們不得不留在原地,然後就是你知道的事情了。爸爸,您真的覺得,瑞德做錯了嗎?”
傑拉爾德沉吟片刻,看著斯嘉麗的眼睛,還是沒有選擇哄騙她:“斯嘉麗,我親愛的女兒,你要知道一件事,很多時候事情並沒有對錯之分,隻有該做不該做。考慮到布魯特夫婦在你們回來之前,就已經抵達了巴特勒家,我有理由相信這是一個籌劃已久的陰謀。”
“但是這不重要,巴特勒先生要確定他的權威,一家之主的威嚴。”傑拉爾德有些難以啟齒,為自己向女兒揭露世界的黑暗和不公平,但有股莫名的力量支撐他講下去,“他想要的或許隻是兒子的服從,至於他們的意願,說實話並不重要。”
“但是瑞德·巴特勒,他太驕傲,不屑於服從他父親無禮的要求,所以他們必然會決裂。即便不是因為昨晚,也會在另一件事情發生的時候,再一次決裂。”
斯嘉麗有些不明白,但是傑拉爾德不再解釋了:“好了小寶貝,或許你想睡一會兒,畢竟昨晚你可能沒有休息好。”
斯嘉麗點了點頭,靠在父親懷裡閉上了眼睛,她確實覺得疲累,所以很快就睡了過去。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火車已經到了瓊斯博羅,波克架著馬車來接他們。
回到家之後,斯嘉麗很快把查爾斯頓的一切拋之腦後,斯嘉麗從不為已經過去的事情苦惱太多。她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書本上,還有剛出生不久的第二個弟弟,比伯·亞曆山大·奧哈拉身上。
或許是因為愛倫懷孕的時間太頻繁,比伯的身體算不上好,他比他的哥哥更加虛弱,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據黑媽媽講,他的食量也很小,和他一樣大的小黑奴,一頓能吃下比伯兩天的奶水。
黑媽媽的臉上總是掛著苦惱的表情,而愛倫也顯得憂傷,他們都覺得比伯或許很快就要回到上帝懷裡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在比伯七個月大的時候,他徹底閉上眼睛,再也沒有醒過來。
這件事情幾乎擊垮了愛倫,她幾乎無力起身,隻能虛弱的躺在床上,連葬禮都是被黑媽媽攙扶著完成的。而大家都知道,塔拉的實際負責人並不是傑拉爾德,所以整個種植園都陷入了混亂之中。
斯嘉麗挺身而出,接過了這個擔子。
事實上對她而言,打理塔拉莊園並不是件複雜的事情,畢竟他們現在有充足的黑人奴隸,能做所有的事情,隻要安排下去就好了。而另一方麵,由於愛倫的生病,斯萊特裡家就不好再來請她上門,去護理病人或者接生做洗禮。
所以對斯嘉麗而言,她寧願愛倫在床上多躺半個月,也不想媽媽再次奔波忙碌了。
就這樣,黑媽媽、波克、大山姆三人輔佐,外加上監工喬納森,還有傑拉爾德的幫忙,斯嘉麗總算把塔拉支撐了下來。雖然還時常有些磕磕絆絆,但是明顯沒有出什麼大亂子,而且每天愛倫還會對斯嘉麗進行複盤輔導,叫她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想著那場注定逃不過的戰爭,斯嘉麗也沒有浪費這難得的管家機會。
棉花已經采摘完畢,現在也不是農忙的季節,斯嘉麗命黑人們在塔拉周圍挖了許多的地窖。有些分布在沼澤地裡,有些則是隱蔽在樹林裡頭,還有馬棚後頭,葡萄架底下等等。
“斯嘉麗,你為什麼要挖這些東西?”
“為了好玩兒爸爸,你想想,到時候我可以和蘇倫、卡琳以及小傑拉爾德來這裡捉迷藏!”
蘇倫和卡琳也在一旁尖叫:“好玩兒,爸爸!一起捉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