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八層 走回原點的台階(1 / 2)

我一聽就怔住了,心思卻轉得飛快。霍老太太給我樣式雷的圖稿後我曾經大致地翻看過,那裡麵一共有八層設計,第一層最寬大,然後依次遞減,疊加在一起後就像是一座塔一樣。難道黑眼鏡和悶油瓶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所置身的這座白塔,也是參考樣式雷的圖稿所建?

悶油瓶點了點頭說:“塔一般隻取單數做層,這座塔卻有八層,應該就是這個用意。”黑眼鏡聞言也點頭稱是。

我十分驚訝,問道:“你們怎麼知道這座塔有八層?”黑眼鏡笑了笑說:“數的。”我自然沒想到在當時風浪大作各人都狼狽不堪的情況下,他們居然還能帶著追求真理的態度去仔細觀察白塔的外觀,確實讓人十分佩服。(當然事後黑眼鏡告訴我,當時完全是因為我爬的太慢導致他實在無所事事才不得不數數,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我又立刻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你為什麼會知道樣式雷?”黑眼鏡一聽就看著悶油瓶笑,笑得連悶油瓶都皺起了眉毛。我心說你這是向我昭告你們的奸情還是乾嘛,心裡當然很不爽,這時就看到黑眼鏡從包裡掏出一包東西丟給我道:“現在物歸原主。”

我打開一看,分明就是我當日從霍宅拿出來的那本樣式雷資料!黑眼鏡這混蛋,不僅在我家鳩占鵲巢,連我的私人物品都沒放過,也不知道我的內衣襪子什麼的有沒有晚節不保。

而且他隨便拿我的東西不說,還給我帶進了鬥裡,又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給我,分明就是在加重我的裝備負擔。可是在這個時候,說不感激他把關鍵的東西祭出來也是假的,我也無暇與他計較,連忙順水推舟地打開來看。其實正如霍老太所說,雷八層的設計是應用在張家樓裡,樓和塔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建築,自然不可能生搬硬套這個圖稿,但是卻又有著很相似的地方。比如說張家樓的每一層都采用背光設計,而這座塔的內部卻很可能使用了某些吸光材料;另外張家樓有八層,這座塔也有八層,很明顯違背了“七級浮屠”這樣的傳統,而雙數在易經中本身就是陰的代表,換句話說,無論是張家樓還是這座白塔,都是用來聚斂屍氣而非給活人使用的。

可既然白塔的外觀無法聯係到張家樓,那麼悶油瓶說“有點眼熟”無疑就是說塔內的布局和我探訪過的淹沒在湖底的張家樓有異曲同工之處。可惜我當天找人的心思大過其他,並沒有特彆留意,對此也就無法提供什麼有力的見解了。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看著手中的圖稿自問道。我在試著用更獨立的思維和行動來解決問題,而不去依靠旁人。黑眼鏡聞言便大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他要發表什麼高見,便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誰知他竟又笑道:“不知道。”頓了頓又說:“……哎,小三爺你彆瞪我啊。”一邊說一邊還笑得特彆無辜。

這時悶油瓶突然伸手試了試扶欄的結實程度。我心裡一個激靈,已經明白了他的用意,正想阻止,可他竟已經一個翻身,借著扶欄的力道往下躍去。

這裡的淨高從理論上來說起碼有一棟小彆墅的高度,更何況在周圍環境不明的前提下,這樣跳下去跟跳樓自殺有什麼區彆?我立刻屏住呼吸去聽下麵的動靜,隻聽周圍靜悄悄的,竟是毫無聲響。我心裡立刻一陣發涼,心說這挨千刀的悶油瓶,可彆出什麼意外了。

這時就聽到下麵一個淡淡的聲音以一種淡淡的口氣說道:“沒問題,可以下來。”

我心裡一鬆,便學著悶油瓶的樣子抓著扶欄往下一勾,可誰知悶油瓶跳得十分瀟灑,那倒黴的扶欄竟又在我手中斷了,我一個猝不及防便整個人以屁股著地的方式摔了下去。悶油瓶本來就打算在下麵接我一把,可估計也沒想到我會以這種姿勢下落,隻能順勢攬住了我的腰,可我本來就比他沉,下落的慣性也更強,一下子就帶著悶油瓶一起摔在了地上。結果隨後而來的黑眼鏡一看,居然笑嘻嘻地吹了聲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