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後腦撞到了牆上,痛得我一陣頭暈眼花。那個黑乎乎的影子一見在我身上占到了便宜,立刻趁火打劫,又衝著我撲了過來。
這時我隻覺得眼前似乎有好幾個重影,手腳也不大聽使喚,隻能掄起槍往它的腦袋上打過去。那東西往旁邊一躲,我沒對他造成實質性的傷害,手中的槍反而被甩脫了出去。我心裡大叫了一聲糟糕,這時,竟有一條人影飛快地竄上來,一腳往那東西的膝蓋窩上一踹。
我眨了眨眼,知道那必定是悶油瓶無疑,崩成一條弦般的神經總算鬆了下來。悶油瓶的力氣極大,饒是那怪物也防不勝防,被踢得跪倒在了我麵前。悶油瓶又欺身上前,左臂將它的脖子一夾,隻聽輕輕一聲脆響,那東西的腦袋就軟綿綿地掛了下來。悶油瓶鬆開手,那東西就直挺挺地倒在了我麵前。
黑眼鏡雙手抱胸站在旁邊,嘖了兩聲,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揉了揉太陽穴,扶著牆站起來問道:“你們不是跳下去了麼,怎麼又……”
話一出口我自己也發覺了問題。很明顯,我是看著他們跳下去的,兩層樓之間的距離根本不可能讓他們這麼快再爬上來,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跳下去以後,著陸的地點卻還是在這裡。
可是從我遇到怪物的襲擊開始起碼過了半分多鐘,下墜的時間絕不可能有那麼長,那麼這其中的時間差,悶油瓶和黑眼鏡到哪裡去了呢?
我感到十分疑惑,但或許這就是出去的關鍵。這時候黑眼鏡突然咦了一聲,我低頭一看,竟發現那個黑乎乎的影子身上,這時有一層色彩突然浮現了出來。這個場麵十分奇妙,就好像是一個包著鬥篷的怪物,身上的外罩突然如同一條水線般地退去了。
沒有了那層黑乎乎的東西,我這才看清,這個模糊的影子實際上隻是一具血屍。看來剛才這個粽子身上的那層東西,必定就是某種不具名的吸光材料了,這才導致在近身的搏鬥中,即便我打著狼眼去照,也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而無法獲得任何細節。
而且,從這種吸光材料脫離這個血屍的速度和情況來看,它搞不好還是一種生物。這樣一想,我立刻就產生了一種很不祥的感覺。這種東西的存在,無疑會加劇我們在鬥裡的劣勢。
然而現在我們三個人的當務之急,還是要破解掉這段沒有儘頭、如同死循環一般的樓梯。
這不是一個容易的問題,我們一時半會也都沒有頭緒,便坐下在吃東西補充體力。類似的情況我曾在雲頂天宮遇到過,當時是因為撞了鬼,最後總算化險為夷,然而這次又該怎麼辦?
想了想,我便拿出工具開始在地上鑿洞。這種垂垂老矣的木質樓梯立刻在我的敲打動作中發出了難聽的□□聲,聽起來很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黑眼鏡挑眉看著我問到:“小三爺,你沒有胃口的話,不如把你的罐頭讓給我?”
我當然不會同意,立刻把食物圈在雙腿之間以宣告所有權,看得黑眼鏡直搖頭(後來他告訴我那種做法就跟小狗撒尿搶地盤差不多)。過了約莫兩支煙的功夫,我總算鑿出了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口,然後我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空的彈殼,那是剛才我爆頭血屍未果留下的。
我將彈殼往洞口擲了下去。如果說這層台階上下的空間沒有扭曲,那麼這個彈殼將掉到下一層後停止,反之,它將不斷地重複下墜並從洞口穿過的軌跡,就如同我們剛才的那兩次試驗一樣。
我十分緊張地注視洞口,大約半分鐘左右的時間過去後,那枚彈殼竟然再次在我眼前掉落,就像是無需外力介入的永動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