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就急了,心說這個店鋪賴在我身上還沒事,但是這女的怎麼行啊,談戀愛又不能強買強賣的,更何況我還沒找到悶油瓶呢,連忙道:“小姐你彆搞錯了,我也在找你對象。”
可我話還沒說完她又想扇我一耳光,還好我這次有準備,一把就拽住了那女的胳膊,要不怎麼也得被打到耳鳴。我便在心裡暗罵胖子,找女朋友就算了,怎麼找個母老虎,還拖累我受罪。那女的見沒有得手,頓時哭得更凶了,說道:“你還是不是人啊?我去醫院看你,可是被你二叔攔在外麵不讓見……好不容易你過來了,怎麼就翻臉不認人?”
我心說這女的怎麼回事,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即使我要找女朋友,也得找個跟悶油瓶那樣色藝兼備的吧。現在胖子一時半會找不見了,她也不能隨便找個無辜群眾過來背黑鍋啊,去醫院看我就更荒謬了,可她偏偏就哭得那麼淒慘。我覺得十分古怪,可又轉念一想,腦子登時就糊了。從這些夥計和這女的態度來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有胖子這個人的存在,而且所有在我的記憶中屬於胖子的行為,在他們看來竟都成了我做的!可我分明就沒有做過啊,這要我怎麼承認?
難道胖子也隻是我分裂出來的一重人格,我找了半天結果發現他就是我自己?這他媽的簡直就跟搏擊俱樂部的情節一模一樣了,但關鍵是,我應該相信這種無稽的事情嗎?
事情鬨得一團糟,好在那女的總算被夥計請了出去。阿六頭見我心神不寧的,又給我倒了杯茶壓驚,我正想喝,就發現他身後的兩個夥計中正有一個無意識地撩起袖子,露出了一截極其粗壯的胳膊,我一眼看去,上麵竟還有幾道刀疤。我心裡立刻就警惕起來,這小小一間古董鋪子,並不是迎來送往的場所,為什麼會毫無理由地雇傭那麼多個夥計?在杭州的西泠印社隻有我和王盟兩個人,可見這種人力資源策略絕對不是我會做出來的。其二,我最初進店的時候就看到這兩個夥計在以很不專業的手法擦拭青花瓷,而且從他們將我架入內堂的身法和身上的傷痕看,他們肯定是混江湖的人,根本就不像是我會雇來看店的,所以這些人肯定是被“它”安插在這裡的,而這裡的一切都是圈套!
我心裡十分緊張,心說這杯茶肯定喝不得了,但麵上還是心不在焉地啜了一口,然後悄悄吐在了袖子上。那阿六頭就笑著上來叫我先去休息休息,彆想這些不開心的事了,跟女朋友鬨了矛盾都是小事,過兩天就萬事大吉了。我心說這人真是睜著眼說瞎話,剛才鬨出那種事居然還能一本正經地上來粉飾太平,一點驚慌都沒有,可見一定是早就排練好的。
於是我便順著他的意思跟兩個夥計上了車。那車是一輛黑色的紅旗,看起來有點眼熟,前麵坐了個司機,兩個夥計又把我夾在當中在後座上坐下。我一坐進車裡就開始裝睡,過了一會兒我便聽到一個夥計低語道:“發作了麼?”另一個將我一把拎起來觀察了一番,又在我身上比劃了幾下,我一點反應也不敢做出來,就軟綿綿地掛在那人手上。那夥計沒有察覺出問題,便答到:“發作了。”
前一個說話的便道:“好,這回得好好看住,否則沒法向二爺交待。”我心裡一跳,心說難不成這些都是二叔設下的陷阱?那夥計一邊說一邊拿起手機打電話,我隻聽到了幾句,那人似乎是在向我二叔彙報,突然對方似乎問了個問題,那夥計便畢恭畢敬地答道:“二爺,是在北京找到的,肯定還沒去過寶雞。”
我吃了一驚,為什麼二叔會問起寶雞?那地方有什麼玄機,為什麼會成為我的目的地?等等,寶雞,寶雞不就是那青銅樹所在的地方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二叔曾經質問過我,為什麼我倒鬥的時候總會有高手在身側不求回報地保護我,這件事本身就不合邏輯,除了是我的臆想作祟以外沒有其他合理的解釋。而我當時並沒有仔細去考慮這個問題,現在想來,其實我二叔說的並不絕對,胖子和悶油瓶確實在幾乎所有的鬥裡都巧合性地出現了,但要除去一次,那就是秦嶺的那棵青銅樹!至少在那一次的冒險中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出現,這樣說來,難道秦嶺就是解決這個謎題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