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要甩開我二叔的眼線,我不敢明目張膽地坐飛機,就轉了幾次火車,中途又在西安下了一次車,置辦了一些裝備,還算小花有良心,讓解家堂口的人給我幫了點忙,事情總算有驚無險。等我到寶雞下車並且轉大巴進山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大巴一路開的險象環生,就和我第一次跟老癢走山路的情況差不多,裡麵的空氣流通不暢,味道也十分難聞。我旁邊坐了一個特彆胖的女人,把我擠得都快掉到座位下麵去了,由於路況很差,車子顛簸得厲害,她臉上的肥肉也被顛得花枝亂顫,於是有那麼一瞬間我就想到了胖子叼著香煙罵娘的樣子。說實話胖子這家夥在鬥裡總跟吃錯了藥似的,不知道的估計還以為他是飯後順道過來溜粽子的。
我還記得在西王母古國的時候有一次我們剛遭了蛇,我嚇得半死,結果回頭一看胖子正勾著悶油瓶的肩膀說話呢,我看他倆一臉嚴肅還以為他們是在商量什麼對策,結果胖子一揮手說:“去去去,胖爺我正給小哥講黃笑話呢。”我當時被蛇搞得膽戰心驚,一聽這話又差點氣得吐血,這時悶油瓶就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默默地跳進了泥潭裡,居然把頭都給整個默默地埋了下去,我嚇了一大跳,心說胖子這混蛋究竟說了什麼,怎麼把人給荼毒得都想自儘了,正想下去撈人,這時悶油瓶又麵無表情地從泥潭裡跳了上來,一聲不吭地往前走。這下我才放下了心,可見他根本就沒買胖子的賬,誰知胖子卻堅持認為悶油瓶肯定是沒聽懂,所以一定要不拋棄不放棄,循循善誘諄諄教導,直到把他培養成根歪苗黃的革命接班人為止。
胖子真的是個很特彆的人,嘴巴比胃口還彪悍,神經也比腰圍還要粗,可是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到第二個胖子可以腆著大肚子衝鋒陷陣,甚至頭套瓦罐把埃及人的POSE都擺得那麼有型。對於我來說,沒有胖子所在的隊伍似乎就不算是一支倒鬥的隊伍,而沒有胖子所在的地方也已經不再是江湖。
我這樣想著,就感到一陣說不清的心酸,結果那胖女人這時卻衝我吼了起來:“作死啊!看啥西看?想占姐姐的便宜啊!”我登時就無語了,心說難道我看起來已經困難到那個程度了?再說這女的當我媽都綽綽有餘,那個姐姐是怎麼回事。但又轉念一想,盯著一個女的看畢竟不大禮貌,就陪著笑說道:“對不起啊,我看到你就想到我一個哥們,真不是故意的。”
結果我一說完腦子裡就反應過來,心說這下壞了,果然那胖女人的臉色已經氣得鐵青,肩膀上的肥肉都抖了起來。我自然也不想跟一個女的過招,尤其是這女的一看就不好惹,就連忙換了個座位,又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打電話。我隨手一翻通訊錄,就看到了三叔潘子老癢他們的名字,還有即使停了機也被我存在卡片裡的悶油瓶。這些名字都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刪除的,就算在機器上沒有了也都備份在腦子裡。我還記得當年我也是同樣背著行囊走在這一條路上,可那時候我的心思都在未知的世界上,也相信身邊的老癢是不會出賣我的朋友。而今時今日故地重遊,我的心境已經大有不同,也不知道我的這些故人又怎麼樣了?
這樣想著我就給潘子打了個電話,我並不想打擾他現在的生活,隻想跟他問個安,如果他一切都好我也就安心了。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潘子的記性已經不大好,但還是一瞬間就認出了我聲音,在電話那頭叫道:“小三爺,你怎麼才給我回電話?”
我也奇了,潘子的語氣聽起來很急,難不成他一直在找我卻沒有找到,便連忙問他怎麼了。潘子道:“我最近模模糊糊地好像想起了一點事,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
潘子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仿佛是有點讓人尷尬而且不太好開口的事情,我心說如今他就算跟我說他跟胖子其實暗中有一腿我都不奇怪了,便催他快講。沒想到潘子說出的那句話卻讓我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隻聽他說道:“小三爺,三爺他……恐怕真的有問題。”
潘子追隨我三叔幾十年了,兩個人是過命的交情,用胖子的話來說,潘子對我三叔的信仰那是相當肉麻,就像是蒼蠅跟狗屎的關係。這話雖然難聽了點,但也是事實,要從潘子嘴裡聽到一句我三叔的不是都不可能,我當初在海底墓看到牆上的刻字曾經疑心我三叔有命債,也被潘子一口否定。可現在他竟然主動告訴我三叔可能有問題,這他娘的,總不是在告訴我三叔的性功能有問題吧?
我便問道:“這話怎麼說?我三叔都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