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潘子答道:“小三爺,我當時被砸了後腦,有一陣子什麼都想不起來,但是我隱約記得我被砸到之前看到好像看到了一張臉,但是一想就覺得頭疼。最近我卻突然想起來了……媽拉個B的,那張臉是三爺的臉!”
我整個人都驚住了,難道潘子受創跟三叔有關?從西王母古國回來後我三叔就一直不知所蹤,家裡已經當他是個半死的人,我雖然不相信他會突然死掉,但是也絕對沒有想到他會在背地裡搞那些動作,連忙問道:“你還記不記得具體是怎麼回事了?就算你看到三叔的臉,也不一定能說明什麼問題。”
潘子說道:“我一直都信三爺,我說他有問題不是懷疑他,而是我覺得他可能被什麼東西控製住了。”我連忙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潘子又說道:“當時我躺在衛生院裡,聽到走廊裡有個跟三爺一樣的聲音在講電話,好像是說要洗什麼東西,連忙就跑出去看,果然就是三爺在那裡,你也知道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他了,一見到就很激動地叫了他一聲,誰知三爺回過頭來,居然對我露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表情,然後我就被人砸了,之後的事情你也都知道。”
我一聽就覺得十分奇怪,就問潘子看清楚沒有,那人到底是不是我三叔,潘子特彆肯定,說他跟三爺朝夕相對幾十年,絕對不可能搞錯的。我心說他們確實就跟老夫老妻一樣,彼此的熟悉程度更勝於我,那應該是錯不了。這時潘子又說:“小三爺,我一想起這件事就打算出來找人,我不懷疑三爺,他肯定有他的理由,可是我現在腦子已經不好使了,做過的事有時候過兩分鐘就記不得了。這件事要不是我每天都在紙上寫一遍提醒自己,也許我也已經忘記了。現在我身體情況大不如前,有時候走著走著就會從路上摔進田埂裡,再出來恐怕也是給三爺添累。所以小三爺,我想來想去,最穩妥的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你,如果你找到了三爺,無論他成了什麼樣,都記得跟我說,我在鄉下多留了一個空房間,一直都等著他。”
我一聽鼻子又有點酸,連忙答應了,讓他好好保重身體。掛了電話以後我就陷入了沉思,如果潘子確實沒記錯,那這件事就太詭異了,三叔就算不是直接害潘子的人,肯定也是間接的凶手,否則他看到有人要給潘子來一記陰的,以他的個性絕對不可能衝著潘子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可是我三叔怎麼可能會去害潘子?換句話說,他就算想乾什麼殺人越貨的事情,潘子肯定也是站在他那一邊的,他實在沒必要這麼乾。除非這件事傷天害理到潘子不僅不會幫他的忙,還會去阻止他的地步,也或者說,當時出現在醫院裡的那個人,壓根就不是我真正的三叔!
可是那個“三叔”講的洗什麼東西是怎麼回事,彆說洗澡洗內褲,就算是洗錢洗身份,也不至於要殺人滅口吧。我一點頭緒也沒有,車裡空氣又十分混濁,我想了一會兒沒有什麼結果就昏昏欲睡起來。
這時車就突然停下了,車門打開後就慢吞吞走上來了一個人,一屁股坐在了我旁邊。我心說這山路險峻,竟然還有在半路搭車的,便看了那人一眼,隻見他正把帽子圍巾取下來,轉臉過來看著我,竟然是我三叔!他略略消瘦了些,還戴著一副墨鏡。我頓時冷汗就下來了,自然顧不上睡覺,連忙問他來山裡做什麼,我三叔也不說話,隔著墨鏡我也看不清他是什麼表情,隻覺得十分詭異。我又問他為什麼一直不跟我聯係,之前都在哪裡做什麼,這時我三叔竟然把墨鏡一摘,同時張嘴哈哈大笑起來。而同時我竟看到無數血紅的蟲子像一陣血雨似的從他的眼鼻口耳中射了出來,筆直地衝著我來,甚至連他的眼眶都已經被蛀得隻剩下一半,上麵爬滿了蟞王,竟像是我在白塔中所見的那個吊在半空中的人頭。
我嚇得連忙往後退去,也不管這樣做有沒有用。這時車卻突然狠狠地刹住了,我一個激靈,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扭頭一看,原來我旁邊根本就沒有人,這才抹了一把虛汗,心說原來剛才隻是個噩夢。
這時司機就扯開嗓子吼了起來,說車子熄火了,暫時走不了,要等著山下的人上來幫忙。車上立刻就有人罵了起來,我也急了,心說我們現在在盤山公路上,危險不說,還上不著村下不著店,萬一我在這裡困上幾天,那還不知道能不能趕上去救悶油瓶和胖子。這麼一想,我就上去問司機怎麼才能走到地方,那司機也是好心,就不肯給我指路,又勸我還是呆在車裡比較好,走過去的腳程可能要三個多鐘頭,現在天色漸晚,不說土匪,萬一遇到什麼野獸也糟糕得很。
我卻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鐵了心要他告訴我,那司機見拗不過我,也怕耽誤了我的正事,就給我指了路,又問道:“這位小哥,你這麼急莫非是去娶媳婦?放著好好的車不坐,非要折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