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楊府起疑又欺玉 若是成了,……(1 / 2)

楊瀧虔,楊家家主,此時正坐在正堂的主位上,讓身邊的侍女給客人沏茶。

他看起來倒是沒之前那麼蒼老,或許是從失去女兒的傷痛中終於走了出來,此時卻帶著一種年齡帶來的自大與老成,雖沒把輕蔑寫在明麵上,眼神裡卻多少帶著些瞧不起的意味。

他瞧不起禾肖年,年紀輕輕就成了將軍,軍事統帥能力指不定有多少,不過是憑著有個作為將軍的父親,就獲得了老將們的支持。

如今在那個位置上,拿著禁軍的兵權,全軍的虎符,也不過是蘇王二黨將他托上去做擋箭牌而已。

說白了,他的腳下就是一片虛空,一旦他們撤出托起的手,他就要摔個粉身碎骨。

他不用浪費自己那個力氣去假裝瞧得起他。

他更瞧不起柳言歡,一個不入流的小書生,傍著個救命稻草就往上爬。

他若是個女子,流言早就滿天飛了,隻可惜,皮囊再好,也不過是枚沒用的棋子罷了。

蘇騫礙於蘇家外支因這個柳言歡入獄,沒有在柳誌玄喪葬之日到場,叫了他去看看情況。除了王黨那邊有些動靜,禾肖年這邊沒有任何動向。

正如他一直以來所想的,禾肖年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對於政黨之事全然不過問,自滿於如今的位置,甚至還一身力氣沒地方使地調查起這件事來了。

蘇騫那老家夥這時候樂得把一堆事都交給宋珀了,沒什麼用的爛攤子倒是一股腦推給他。

楊瀧虔沒時間跟嬰兒相與戲【注】,就叫了夫人閆氏來敷衍他們?。

在閆氏在門口應門之時,柳言歡不易察覺地笑了笑。

楊瀧虔果真一如既往地自視甚高、孤高自大,閆氏是庶出,之前娶的富家妻室難產,妻兒都沒保住,才娶了閆氏為妻。閆氏隻誕下一女,楊瀧虔便逐漸無視閆氏,隻在不想應付的場合拿出來擋擋洪。

此番也間而證實了楊瀧虔在喪葬那日之後並沒有對他們重視起來,反而能夠給他一種他們不會構成任何威脅的錯覺,麻痹他,使他安之若素。

閆氏按部就班地扮演著她的防洪堤的角色,把三人請進了屋。

“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我會儘可能地解答。”閆氏道。

“楊小姐失蹤當晚,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柳言歡問道。

閆氏想了一會兒,有些紅腫的眼睛瞥向了腳尖,“不曾。”

“您再好好想想,您能提供的信息越多,我們找到她的機會也會越多。”柳言歡循循善誘道,“比如說,可曾聽到過什麼打鬥的聲音?”

閆氏搖著頭,“真的沒有了,我什麼也沒聽到。”

“可以去楊小姐的房裡檢查一下有什麼線索麼?”

閆氏點了點頭,“請跟我來。”

楊可卿的房間很乾淨,不像是失蹤了一段時間的樣子。

柳言歡摸了摸窗台,一塵不染。

“您打掃過房間?”

閆氏頷首,“每日都打掃,她哪天回來,就能直接住。”

無彆試著搭了個話,“那您當晚有沒有聽到過什麼童謠?”

閆氏茫然地看著他,“童謠?不曾有什麼童謠。”

她不像在撒謊,柳言歡有些疑惑,他現在懷疑是楊可卿自己跑出家門,壓根沒跟她爹娘說。

“那,她與您或者楊老爺最近可曾有過什麼矛盾?”柳言歡又問道。

“沒有什麼矛盾,她一天天出去就不見個影子,上哪裡有矛盾去?”閆氏哀戚戚地抱怨著。

等到三人告辭離去時,還聽見閆氏喃喃著,“以後也不會有什麼矛盾了。”

無彆聽著這話大熱天起了身雞皮疙瘩,“大人,不會是閆氏害死了楊小姐吧?”

柳言歡瞥了他一眼,“不會。”

禾肖年終於開口,“我覺得她不是跟其他幾個一起失蹤的,倒像是自己離了家。

柳言歡笑了笑,“既然是將軍的暗線,我也沒有立場去管。”

禾肖年麵對著柳言歡不經意地套話,已是習以為常,也沒去回答,“我看見個熟人,你們先走。”

柳言歡沒留他,問無彆道:“你要跟著我去蘇府麼?”

禾肖年轉過一個街角,抬起頭看向了一棵楊樹。

許是這棵楊樹所在的土肥,長得鬱鬱蔥蔥的,看不清裡麵藏了什麼。樹枝間什麼東西動了動,一個女子就跳將下來,落在禾肖年前麵。

一身男式的便裝穿在她身上似乎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加上她眉骨高,眼角微微上吊,透出來一身江湖氣。

“狗鼻子挺靈啊。”

禾肖年皺了皺眉,“南蒼教的?”

“他?”那女子歪著頭皺起了鼻子,“那個老古板,總想給人當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