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崇盧當年夢中尋 有話就說,……(2 / 2)

“沒什麼。”禾肖年垂下眼簾,咬著牙撂下了幾個字,“好好睡你的覺就是了。”

他怕極了柳言歡汴河邊的疏離,那雙多情的桃花眼遞過來的冷,凍結了隻化開一瞬的冰。他不願再試一次,隻能一同逃避。

可柳言歡還是瞪了他一眼,往嘴裡扒了幾口粥,“這粥我還沒吃完呢!”

再道,他就是讓那手刀砍了一下,醒了就好了,還睡什麼?他還沒那麼矯情。

“他劈你那一下,不該有那麼重的效果,是身上有舊傷麼?”

“啊?”柳言歡怔愣了一下,“是體質問題,我一個讀書人,能受什麼積年不愈的傷?”

你一個讀書人能躲會打,還能一躍就能上得了屋頂?騙鬼呢?

“……待會兒我請你下館子。你自己找輛馬車去,我出門有點事。”

禾肖年一走,柳言歡粥也不喝了,看見無彆還靠在門邊上發呆,就叫他,“無彆,你那裡有沒有東京的地圖?”

“不跟我家大人要,等他走了倒跟我要?”無彆沒個好氣,小孩似的幼稚。

柳言歡不跟他廢話,“沒有?”

“怎可能沒有?”柳言歡這句拿捏得剛好,揪著無彆聽不得這話。風風火火走過來,拿了一張紙就開始畫,“都在腦子裡呢。”

柳言歡垂著眼眸看他畫,“那你可知城周圍哪裡地勢險,樹木多,方便藏身的?”

“哎,你要……”無彆腦瓜轉了幾個彎,猜想柳言歡要做什麼。

不等無彆考慮清楚,柳言歡:“不知道?”

“這怎可能不知道?”無彆氣呼呼的,炮仗似的,“城南向東,虹橋北麵……哎,不對。”

“虹橋北麵”一詞一出,無彆才察覺不對,然柳言歡已經撂下一聲“多謝”,拔腿跑了。

“又有一位女子失蹤了。”蘇玉一看見柳言歡就道,“皇城司接了案子。”

本來楊家小姐未曾“走丟”的時候,官家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今凡是有家姑娘失了音訊報了官,官家也隻能發出來。

柳言歡歎了口氣,道:“我知道,那人從我們眼皮底下把人帶走了,我們本來可以阻止的。”

不過,他自己其實也說不準,那人單憑一人就可以迎戰他們兩個,把他們耍得團團轉,更何況當時還帶著個姑娘,束手束腳的,真正實力還藏著掖著,他們看不出。

蘇玉道:“那是城南一家小姐,父親做著個小官,不是什麼要緊官職。”

“這些與其他幾個案子毫無共同之處,我恐怕關鍵不在於此。之前線索斷了,我們隻在城外找到個疑似他們藏身處的地方,一會就去探探路。”柳言歡道。

柳言歡不等蘇玉回應,就告辭了蘇府。

他擔心,有人已經猜到他在哪裡了。

“大烏龜!”無彆一個起跳飛到一個少年身上。

“起開。”少年把脖子上摟著的胳膊撥開。

他跟無彆有一雙相似的眉眼,卻帶著冰霜般的神采。

“彆扒拉我,我今天有正事啊。”無彆笑著往他哥身上貼,他哥拿著剪刀的手一抖,在燭火上燎出淺淺一片紅,“是將軍交代我的。”

無歸剪了燭芯,火光跳躍著又亮了一些。他瞥了一眼無彆的一雙笑眼:“有話就說。”

無彆補了一句:“無事退朝。”

看見無歸臉上精彩的神情,立刻又改了口,“哥,將軍到時候可能需要你解救一下,記得給王阜弄點安神香,烈一點的。”

“保證比上次的女兒紅要烈。”無歸坐在桌前,又看起了南蒼放給他的拓本。

“你還好意思說上次呢!”無彆在榻上翹著個二郎腿,“上次要不是將軍,你得把人弄死,那個女兒紅裡藥的量比酒都多,那王阜是不是缺心眼?酒好壞嘗不出來,是不是酒還嘗不出來嗎?”

“還有人比你缺心眼?”無歸連嘲諷都嘲諷得麵無表情。

“哎,大烏龜你什麼意思?”無彆騰一下坐起來,“我好歹還是將軍的左膀右臂,你都被將軍下放到司理院做線人了。”

無歸本來對著無彆的自我辯解都不打算反駁了,聽見這句又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要是能一直這麼傻就好了。”

“哥,我也不傻的。”無彆也挺委屈,他就嘴禿嚕得快了些,心眼還是長了幾個的。

無歸歎了口氣,過來摸了摸無彆的頭發,“沒說你傻,氣話都聽不懂。”

無彆得了誇就狗一樣一頓搖尾巴,“哥,其實我那也是氣話。你擔心我就多教教我嘛。你教了我,我就能像你一樣出來做線人,給將軍長臉了。”

“我那是給將軍長臉才來的嗎?”無歸快氣笑了,“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學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