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經》?”
“李叔你……知道?”
老管家歎了口氣,“這本書他都不放在書房裡的,你得到他房裡找,我都不知道這書有什麼玄機,天天翻,有一天我幫他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那書都快被翻爛了。你來這裡,一定是阿年叫你來的,他一直惦念的,隻能是那本《忠經》。”
“謝了,李叔。”
……
那本神秘的《忠經》就端端正正擺在床頭上,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
柳言歡突然不敢下手了,“不會是……春宮吧?”
不過,禾肖年似乎不是沒事在床頭翻春宮圖的那種人。
等柳言歡拿過書來翻看,還是讓他一驚。
這是……他?
書裡夾的一張張小紙片全是他的畫像。
一開始隻能從有胳膊有腿這點看出來是個人,到後來能從眉眼看出依稀是他。
拿他練手畫畫,似乎……比春宮還過分啊。
畫這麼醜,或許應該再關上幾日。
柳言歡繼續翻著,直到畫裡出現了那張麵具。
柳言歡陡然一驚,將書扔到了地上,宣紙片飛了一地,白花花的,柳言歡卻隻看到了那些戴著麵具的畫像。
你已經死了。
柳言歡從此不複存在了。
你要做什麼?
你瘋了?
殺了你,我就能回來了。
你瘋了,你殺了我,你照樣會死。
禾肖年讓自己看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暗示自己應該相信《忠經》,是想讓他徹底死心,他愛的永遠都不會是他嗎?
可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了啊。
他……已經把他殺死了啊,不是嗎?
可是,他為何會出現在城東的密道裡?
“我想看看你麵具底下的樣子,你能不能彆拿麵具麵對我?”記憶裡假醉的禾肖年伸著手,手指輕輕觸著他的眼底。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我喜歡的是那年那個戴麵具的少年,雖然他離開了,雖然當光遮住你的上半張臉的時候看起來和他這麼像,可我喜歡的隻是他……不是你。”
或許那雙薄情的眼那樣看著他,說出那樣的話,才是真的。
他要他死了這條心。
柳言歡想蹲下身把那些紙夾回書裡去,可是身子已經不聽使喚了。
讓李叔自個兒揀去吧。
這些東西……他看了心煩。
“李叔?”
“呼來喚去的,你真覺得我會把你當主子看?”李叔閃進來,皺起眉頭,“你……”
“我怎麼?”
“你臉色白得像見了鬼似的,還丟給我這麼一個爛攤子。”
“哦,”柳言歡心不在焉道,“我先回去了,你記得把這些東西收了。”
說罷,就起身要走,還沒邁出一步去,就晃了三晃。
李叔道:“……我都要覺得你是故意的了,阿年叫你關起來了,可彆指望他來扶你。走不動路就彆撐著,在榻上躺會兒再走,反正那小子不會嫌棄你。”
柳言歡昏昏沉沉倒也乖順地答應下來,在榻上躺了個溜直,好似躺上了個棺材板。
李叔:“……”
李叔低著頭看那一地狼藉,煩都要煩死了,一心想著現在的年輕人弄這些有的沒的,還得讓老年人給他們收拾,沒想到那些畫像中還藏了一角信紙。
那封信被封得好好的,總也不像是看過的樣子,這孩子糊塗了才會遺漏下這麼重要的東西。阿年讓他找的肯定也不是那些畫像,而是這封信。
李叔小心著收拾了那些畫像,獨獨留下了那封信。可彆讓他再從兩個人中間當和事佬了,再有下次,他就把信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