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吧,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看這條通道通向哪裡——生門,是右側?”
柳言歡點點頭。禾肖年將手放在右側石壁上摩挲著,稍一施力就可以將上麵的機關按下去。
“等一下!”柳言歡叫住他。
禾肖年回過頭。
“不是這個,不是生門。”柳言歡搖著頭,眉宇微皺,“真正解題之處,是死門。”
禾肖年頓住了。
“你確定?”
柳言歡細細琢磨一陣,道:“不是執著於蘇子瞻嗎?蘇子瞻曾作詩給亡妻,明月夜,短鬆岡,是為陰陽,由陽至陰,開死門。”
禾肖年沒答話,也沒做任何動作。
如果不是這首詩,如果不是蘇子瞻呢?
“你不信我?”
禾肖年搖搖頭,“無歸跟我說過蘇子瞻一說,不過是你的推測,我不會拿著你的命去賭。”
“他說過的還不少,若不是我找不到無彆……”柳言歡喃喃道。
禾肖年愣住了,“什麼?”
“無彆這幾日不知跑去何處了。”
禾肖年笑起來,“你若要拿無彆相要挾,怕是要失策了。我早就得知此事,讓他去謝家暫避。”
“是麼?”柳言歡神色淡然,卻已然做了動作,按下了死門的暗磚。
禾肖年攔下柳言歡,自己上前兩步,果真無事發生。
柳言歡拍了拍禾肖年的肩膀,“阿年,我不做沒有把握之事。”
“你賭了這麼多,還敢跟我說這話?”
柳言歡踢了他一腳,“走你的,閉嘴。”
禾肖年跟上柳言歡,嬉笑道:“柳大人還有讓彆人閉嘴的一天?”
“……這裡略有蹊蹺,為何這麼輕易就破了這機關?前麵並非有暗器,而這裡總共隻有八個卦象,總會有人誤打誤撞按到對的那個,就沒有人發現過這條密道?況且,從這裡死的人也不會在少數,這密道卻如此乾淨,屍體運往何處?”
“入口本就隱秘,沒人發現實屬正常。”
柳言歡搖搖頭,“不對,你記不記得你說過,你在城東附近抓過山賊土匪?人,不少吧?”
禾肖年沒說話。
“你抓捕這麼長時間未果,他們難道不會些勘察之術?”柳言歡道,“那些人如果發現密道,第一時間應該是向首領報告吧?”
“你是說這密道是山賊土匪建的躲避追捕的?”禾肖年問道,“他們目不識丁,哪裡懂得什麼周易八卦?或許抵達那間空室就以為到了頭,沒有再探查下去。”
“我不是想說這個,還記得我第一次進密道嗎?我們亦不知曉那道暗門的事,可還是誤打誤撞發現了那裡,會不會是有人知道是我們,所以故意引導?”
“那天知道我們去了哪裡的人——”
柳言歡答道:“蘇慕楓應該知情吧?”
“……是。”禾肖年著急忙慌道,“我當時沒想到他……”
“不重要,”柳言歡擺手打斷,“他那日跟蹤了我們,在察覺我們發現那條密道後先發製人,這說明,密道還有另一個控製機關的人。他能根據來者,控製機關開閉,這樣,他們的人才能自如地運送屍身。”
“屍身?”
“沒錯,”柳言歡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通向了……”
禾肖年隻聽見“哢噠”一聲,他隻來得及大叫一聲“當心”,身體就先一步擋在柳言歡身前。
“禾肖年你逞什麼英雄?!”
禾肖年的臉色已然青紫,“我救你,無關大義。”
他突然想到什麼,扯了扯嘴唇,臉色有點難看。
柳言歡慌忙將人扶到牆邊坐好,“你先彆說話,坐好,箭頭上有毒,心急容易……”
“我急什麼?分明是你急了。”禾肖年彎起暗紫的薄唇勉強笑了笑,“看你為我心急的樣子真可愛,我這個土埋半截的人都想親你了。”
“你閉嘴,”柳言歡氣道,他從衣兜裡摸出一個小瓶,裡麵倒出一粒藥丸塞進禾肖年嘴裡,“這毒能解,我這藥能緩解擴散,但要找解藥我們得從這裡先出去。問題是,雖然我們關閉了機關,但是應該還有人能從另一處控製機關,我們不知道那個人還會在什麼時候開啟?”
“還有一個問題,他是如何知曉我們在密道的什麼位置的?”
柳言歡思忖片刻,“你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密道密不透風,除非他有透視眼,否則隻能是他利用一些裝置來感知我們的位置,不過他既然能在外麵控製機關,那麼感知位置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會太難。”
“那這個裝置是通過什麼感知的呢?我們走路的速度會因為外因改變,是最不受控的,一旦出了錯還會暴露他們手裡的牌,所以不會。”
禾肖年皺起眉頭,“會不會是重量?進了那扇門後四周都是石壁,如果像之前那個機關一樣,通過一定的力來擠壓石磚,隻是把石磚移動的幅度控製在最小,就可以不被我們察覺。”
“……可我們……不會飛簷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