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柳言歡知道自己忘了什麼,“其實謝潭給你寫了一封信,我來得匆忙,忘了帶,待會出去,禾肖年會拿給你的。”
禾肖年愣了一下,不是他親自拿,而是假托自己,“你要去哪兒?”
隔著小鳳凰,柳言歡打不到禾肖年了,隻能晃著手裡的火折子空嚇唬人,“讓你拿封信怎麼這麼多事?我有要緊事。”
小鳳凰插嘴道:“你是禾將軍?”
柳言歡問道:“你知道禾將軍?”
小鳳凰點點頭,“禾將軍,大家都知道的,保家衛國的常勝將軍嘛。”
禾肖年頹唐道:“現在不是了,不光不是將軍了,還敗在某人手裡了,也不知道都是誰害的。”
柳言歡知道他三言兩語都在暗涵自己,沒搭理他。
小鳳凰卻好奇地問道:“是誰害的?”
禾肖年似乎有些得意,懶洋洋地揮了一下手中的光亮,“你後麵這位。”
“什麼!”柳言歡從後腦勺都能想象到小鳳凰眼睛裡困惑的光。
柳言歡怕再說下去,禾肖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把自己說得像是入贅給柳言歡,還要當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大肆宣揚一下自己的光輝事跡,真不知道外麵那些姑娘覺得禾肖年沉著穩重是用手指頭還是腳趾頭想的。連阿年也不叫,直接連名帶姓:“禾肖年!”
“嗯?”禾肖年停下來,歪過腦袋看著柳言歡。
“閉嘴,有聲音。”
小鳳凰屏住呼吸,隻聽見了水聲。
“這上麵,有聲音。”柳言歡指了指頭頂。
這都能聽見?小鳳凰很佩服,雖然他打敗了大家公認的常勝將軍,不過這也說明他的確很厲害。
“沒有,”禾肖年回過身,“繼續走吧。”
柳言歡沒反駁。
小鳳凰有點不明所以,到底……有沒有聲音?
“這裡是皇宮下麵,有些走動聲和宮闈裡的鬨劇很正常。畢竟,宮牆裡才是這東京最大的戲台。”禾肖年沉聲道,完全沒了剛才手舞足蹈的模樣。
小鳳凰聽說是皇宮,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了。
“晏……他把路通到了皇宮下麵,是想要做什麼呢?”柳言歡謹慎起來,覺得自己在接近真相的同時也在接近另一場危機。
“反正不是給他自己走的。”禾肖年側開半個身子,這樣小鳳凰和柳言歡都能看到前麵的光景——
一麵牆,隻有地上有一處洞口,通往不知什麼地方。
“下麵,是大慶殿後閣的地下。”
大慶殿,皇帝每日上朝和舉行大典的地方,但柳言歡沒去過後閣,亦不知後閣地下還有洞天。大慶殿與後閣呈現工字形,之間有實質相連,要藏起人來也不是不可能,若是想要嘩變確實找不到更好的方式。
柳言歡腦子裡嗡嗡響,不想去思考這些,“能出去嗎?”
“放心。”隻有兩個字,但是聽得人心裡毛茸茸的,好像他什麼也不需要去做,就跟著他,什麼也不需要想。
禾肖年收了手裡的火折子,跳了下去,兩人緊隨其後,就看到身前身後的牆上火油燃著了,頃刻間亮了一片。
“從這裡能通到哪裡去?”小鳳凰問道。
禾肖年清了清嗓子,“大慶殿。”
柳言歡暗自慶幸此時還未到上朝的時辰,不然三個不該出現的人大搖大擺從大殿穿過實在不是什麼正常的景象。
“但我們不從這條路走,我知道趙佶平時去西宮的近路。”禾肖年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