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親是當年阿爹的知己,叔父也是他照拂的,阿爹那張上書不該留下來的,就應該毀了。”
苓姐姐點點頭,“原來如此,但如果沒有那封上書,禾肖年如今也做不成將軍,先皇想毀了禾家很久了。”
柳言歡看了看屋裡的水漏,連忙道:“我待不久,這次來是想問姐姐一些事。”
“問吧。“
“晏秋崖都跟什麼人來往過?”
“他和宋家來往甚密,其他倒是沒有什麼有印象的……哦,除了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公子,好像是蘇家的?”
柳言歡皺了皺眉頭,苓綺是見過蘇錦的,“可是穿著一身紅衣的?”
苓綺點點頭,“他們見麵時不讓我們的人跟著,我就多留意了一下。”
苓綺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也是習慣了,明明說好不再幫柳家做事,還是下意識留意了。”
柳言歡點點頭,抿著嘴笑,“辛苦姐姐了。”
苓綺絲毫不謙虛一下,“是挺辛苦的。哦,對了,說到蘇家,我還聽說一件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用,蘇家的蘇騫之前是有個胞弟的,似乎叫蘇翥,隻是沒放出門過,也從沒對外宣稱過這個胞弟的存在,後來那位胞弟大概是待不下去就溜掉了,總之蘇家暗中派了些人尋他。”
其他幾個小姑娘喜歡聽牆角,她沒事跟著在旁邊拉著那些小姑娘,省得人一不小心就往裡撲,順便繡個花,奈何那些八卦往自己耳朵裡進,不想聽都不行。要說辛苦,還真不辛苦,她就是想聽柳言歡叫姐姐,叫得她感覺自己又年輕十歲。
柳言歡眼睛亮了亮,“姐姐,你今天就這句話最有用了,謝謝姐姐!”
苓綺:“……”
這是說她說的其他一堆東西都是廢話?不都是他自己問的嗎?
柳言歡起身,“姐姐,我先走了,我現在應該被關著來著。”
苓綺:“……”她聽見什麼怪東西?
柳言歡蹦躂走了,苓綺將妝奩前的凳子擺好,餘光無意間看了看桌上。
等等,她的妝粉呢?!
被那個一口一個姐姐的臭小子順走了?
臭小子溜回去的路上連打了幾個噴嚏,心道入了秋,天果真是涼了,還好他有順手牽羊來的妝粉可以遮一遮一晚上沒睡的黑眼圈。
柳言歡順著禾肖年溜進府的路線回了屋,天蒙蒙亮,他隻來得及把黑眼圈遮住,接著便是晏秋崖進來看到一院子的被子床單那一幕。
柳言歡一個“回籠覺”睡到下午,把黑眼圈睡了回去。小侍從端了盒茶葉匆匆跑進來,“這是禦賜的,沒想到主子竟然分給你一盒。”
柳言歡眯起眼睛,從榻上坐起身,頭發蓬蓬頂在頭頂上,憔悴地打了個哈欠,“幫我謝謝你家主子哦。”
小侍從一走,柳言歡立刻翻身下床,把茶葉倒到一個小碟裡。
他沒注意到自己手有點抖,撒了一點茶沫在外麵,隻是鑽到床底下把茶葉儘數喂給了一隻潛伏已久的小耗子。那小耗子一開始是不吃的,柳言歡掰著鼠腦袋硬塞進嘴裡。
這位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卻莫名被喂了一嘴茶葉渣的耗子安靜了一會,突然開始東跑西顛,好一會平靜下來了,卻又搖搖晃晃一頭撞在床柱上。
柳言歡隻好把它提溜起來,送回了老鼠洞。
做完這一切的柳言歡好久才平複下來,心想晏秋崖真夠絕的,知道他偷偷做了點什麼,不聲張,也不打算弄死他,隻想讓他瞎。
不過這樣倒好,不用他裝死了,萬一被裝到棺槨裡爬不出來就壞事了,現在隻需要演一出什麼叫抱頭鼠竄,然後裝瞎就成了。
沒想到他終於口渴出門打水的時候,看見那位送茶葉的小侍衛一直在井口邊上守著,等著他出來打水泡茶。晏秋崖多疑,他不一定會把茶葉裡有毒這事告訴彆人,這個侍衛很有可能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著這位把茶喝下去。
真夠敬業的。
不過,他還要演給晏秋崖看呢。
他大大方方地笑著跟小侍衛擺擺手,“那個茶葉真好,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的雨前龍井呢,想攢著等到你家主子來看我的時候給他泡一壺。”
說完,他打了水就走,一刻不帶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