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蘇家長公子的諄諄教誨,林諭遵循了“皇城使對他的殷切期望”,在發現楊可卿不見了之後就追了上去,把自己這麼多年攢足的勁都用上了。
結果……他果真沒有追上。
那個該死的賊人在發現後麵有人的時候就帶著楊可卿加快了步子,他根本追不上。
……等等,楊可卿不是被綁走了嗎?怎麼也跑這麼快?
她一定是被騙了,一定是。
晏秋崖站在門口,一副不染纖塵的模樣。
他對著蘇慕楓點點頭,又向楊可卿道:“我在等你。”
楊可卿不對這個人客氣,開門見山道:“你能治失憶症?”
“失憶症有很多種,我想,楊小姐想找的,是可以治蘇家三小姐的失憶症的方法吧?”
楊可卿不免屏住呼吸,知曉蘇玉失憶的人不多,他們大多以為她隻是突然改了性子,真正知道她失憶的人不過蘇家的人加一個她而已。蘇家沒人願意讓蘇玉成為原先那個她,根本對這件事閉口不談。
那風聲又是從哪裡傳出去的呢?
蘇家家仆?
“你是誰?”
“太子太傅,晏秋崖,臨安府人。晏家是士族,但在臨安府那邊也是寥寥無名,楊小姐沒聽過也不奇怪。”
“你如何知道蘇家三小姐失憶的事情的?”
“我想跟楊小姐合作,自然需要調查一番,在這方麵我使了些手段,希望楊小姐不要介意。”
楊可卿不動聲色地看著他,隨後道:“隻要大人在治失憶症上沒騙我,至於大人是如何調查的,我都無所謂。”
晏秋崖微微笑著,“果然識時務。”
“彆這麼多廢話。”
“好,”晏秋崖沒生氣,反而笑了,“不聽聽要怎麼合作?”
“你隻需要告訴我怎麼治。”
“蘇小姐隻是頭腦裡某條連接的經脈阻滯,我找到民間一套針法,隻需要定期施針,經年即可治愈。”晏秋崖道,“不若進屋,我給你演示一下施針的位置。”
楊可卿回過頭,蘇慕楓已經離開了,門口也並無守著的人,如果事情不對,她想要出去還是很簡單的。她定了神,點頭道:“好。”
“禾將軍。”
“見過將軍。”
“將軍。”
禾肖年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些稱呼了,如今一下子全部湧過來的時候,他甚至需要愣個神才能反應過來。那些熟悉的、陌生的麵孔都滿含著尊敬,他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在離開前再來看一眼,再加深一遍在這裡的記憶,對這些人的記憶。
這個地方,他扔得太徹底,太無情,以至於他幾乎要忘記這些人都是有情的,有記憶的,是曾和他一起並肩的人。
“叫李青藍過來,跟我一起到南將軍那裡。還有謝湘鏡,也叫過來。”
禾肖年進了大帳,看見角落處南蒼時刻扔不下的那張行軍床就覺得好笑,好像他離開了那麼久,實際上卻也沒離開過。
“南蒼。”
南蒼抬了抬眼,沒得空搭理他。
“軍務很繁忙嗎?”
“調度十萬禁軍,你說呢?”
“調去哪裡?北境?”禾肖年心裡一驚,“極北最近又有動靜了?”
南蒼點點頭,“但不是在邊境,是在京師。”
“這個時候,沒有文牒不能進,隻能是有人放他們進京。蘇黨,或者,晏秋崖。”
南蒼的筆頓了頓,抬起眼睛正眼瞧了他一眼,“晏秋崖?”
“嗯,不過,我確實在晏秋崖那裡發現一條密道通向皇宮,如果是他,大概率就是要直接篡權。”
南蒼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