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篡權?恐怕不是的。
南蒼歎了口氣,“還要先將那幾個極北人抓住才行。”
“你是在哪裡瞧見那幾個人的?他們做何裝束?如何認出他們的?”
“那日我在調查溫如芸的事情的時候,在樓上看到的。有一點很奇怪,他們吹了號角,但是朝廷對此不執一言,甚至王黨那邊都沒有人上書,就好像,沒有其他人聽見一樣。”
禾肖年心下了然,“其實,大宋與極北相安無事這麼多年,極北那邊的號角聲,身在京城的他們沒聽過也算正常,但這件事在市井石沉大海才是不正常的。現在還有一點奇怪的是,晏秋崖既然要用極北軍造反,為何要累死累活籌備這麼多年去殺那些姑娘。”
“你就這麼肯定是晏秋崖做的?”
禾肖年冷笑一聲,“晏秋崖胃口多大,你不是不清楚,你三番五次這麼反問我,是打算如何?投靠他?”
南蒼側過頭,“將軍大恩大德,我怎麼會忘記這些卻去投靠一個不會給我任何好處的人呢?”
“南蒼,其實你這些年幫我的早就還了我當年做的,我隻是分給你們一間我們家的客房,另外多做了兩口飯。”
禾肖年沒說的卻是更多——晏秋崖不會給他任何好處是不可能的。南蒼若是站在晏秋崖那邊,事成之後,好處絕不是一星半點的。因此南蒼哪怕真的背叛他,他也不會怪他。
“行了行了,”南蒼敲敲桌子,將這一頁掀過,“知道你家客房多了。”
“那是柳家——”
“將軍,您叫我。”
禾肖年回過頭,李青藍在門口行了個禮。
“我不是將軍了,你該對南將軍行禮。”
李青藍抬起頭,粗獷的一張臉竟是含了淚,“意書台之後,南將軍幫我免了懲罰,還獎我滅火有功,南將軍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難忘。”
南蒼借茶杯掩住嘴,用僅禾肖年能聽見的聲音嘀咕道:“又開始了。”
南蒼很快放下杯子,“今天皇城司副使來禁軍商量一些事宜,還是來說正事吧。”
李青藍收起一臉涕淚,低頭道:“是。”
禾肖年給他指了位置,“李大人請上坐。”
說話間,謝湘鏡已經到了門口。
“謝瀾。”
謝湘鏡點點頭,抱劍坐到一邊,“將軍,好久不見。”
“我想,你們大概都知曉我找你們所為何事了。”禾肖年道,“但是若要找到這些極北軍的人,還是得從晏秋崖到底想做什麼查起,這就不得不提到,他這些年製造的那些女子失蹤事件。”
謝湘鏡揚起眉毛,“那是他策劃的?”
“沒錯,另外,前幾日皇城使失蹤,也是拜他所賜。”
南蒼沉靜下來,看了禾肖年一會兒。
怪不得舍得上這兒來了。
“公子?”
“我在這裡。”那位的聲音如透徹的水一般從後院流過來。
小侍走過去把披風披在他單薄的肩膀上,他不經意扶在那雙看不見的眼睛上的手指滑下來,對他笑了笑,“時候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公子剛才在做什麼?”
他笑容淡了些,“在房裡練字時,聽到後院有鳥叫聲,我就拿了些小米喂它。”
小侍道:“公子還真是閒情雅致。”
無論是練字,還是喂鳥。
不過,任哪個看不見的人還要沒事悶在房裡練字呢?
小侍不認識幾個字,但是他在一旁看的時候,就覺得,這字定是很好的。
他突然道:“可惜小鳥不領情,飛走了。”
說罷,他拂了拂袖口,小侍恍惚間看到袖口上的一滴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