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子衿笑了兩聲，用折扇敲了他的肩膀一下，道：“是這樣不錯。”

“那……”

話音未落，子衿打斷道：“你知道籠的含義嗎？”

籠的含義……

子衿看了易水寒一眼，見那人沒有拒絕的意思，這才說下去。

“籠是流影的一個殺招，它的作用你我都知道，但你知道它真正的作用是什麼嗎？”

若離不語，隻聽子衿接著說。

“二哥的法術無法破除是沒錯，但籠這招卻不一樣，正如你所見在這個範圍內的妖魔會被凍成冰雕，可事實並非如此。”

“這招實際上是凍結陣內人的經脈使血液逐漸停止流淌，當經脈凍結完的時候人也會徹底凍成冰雕，然後就會粉碎。”

“由於這招和其他招的本質不同，所以這招的冰晶能被打碎。”

原來是這樣……

子衿見若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由打趣道：“小若，你這出去三年，怎麼見識還是……”

“？”

子衿說著說著沒了話音，若離疑惑的看著他。

子衿嘴角似乎抽了一下，道：“沒什麼。”他在心裡默默為自己擦了把汗，心道好險。

剛才他話說到一半，被易水寒一記眼刀警告，幸好他收的快，不然回去以後有他好受。

若離見人不願說，自己也不好意思追問。隻能接著看那和尚會有什麼動作，突然，子衿問：“你不好奇這人是什麼來曆嗎？”

“這人不就是當年一走而之的那個男子嗎？”

“你怎麼知道？”

“那個傳說我還是聽過的。”

見他這般，子衿來了興趣，又問道：“那如今的情況又如何解釋？為什麼這人不恨她反而愧疚？”

若離正準備開口，易水寒替他說了。

“記憶。”

“？”

子衿帶著疑惑看向若離，隻聽對方道：“師尊說的不錯，我的確看了他的記憶。”

“可你……”分明沒動啊，怎麼去看？

易水寒又道：“靈蝶。”說完，還指了個方向，子衿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最終在那和尚肩膀處看見了一隻靈蝶。

那隻靈蝶的翅膀下方還有一根白色的線連在若離手上，那根線很細，如果不仔細看是發現不了的。

“這是……”

“這是追憶蝶，是我很早之前研究的一種法術，可以窺探他人過往的記憶，不過這法術我也是第一次用，沒想到成功了。”

“……”這人怎麼和二哥一樣喜歡研究奇奇怪怪的法術？

“那你看到了什麼？”

若離收了靈蝶，緩緩道：“這人其實是個修士，百年前遇險被這女子所救，二人就此結下緣。”

“後來二人成了親，生活也算是美好，突然有一天這修士被同門的人找到並帶了回去，在那裡他受儘了折辱，最後出來時已遍體鱗傷。”

“待他再次回到二人的房屋時，已空無一人，經他調查才得知在他離開期間還有一個“他”在這裡。”

“後來不知怎的那女子妖的身份暴露，殺了鎮中很多人，最後被一名修士收走了。”

“自此，男子認為都是他的錯，是他事先沒有說明情況這才導致了悲劇，於是剃去了發，在這世間遊走。”

說是遊走，倒不如說是贖罪，贖一場由他引發的罪。

這一贖，就是百年。

聽了他說的，子衿頓時恍然大悟，易水寒則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子衿看看他們，又問道：“那這女子？”

“這女子本身就是妖，隻是將妖體分離了出去。”若離淡定的說道。

子衿沒想到若離會這般冷靜，且分析的也有理有據，又想想先前，幸好他當時話收的快，不然回去以後真的會很慘。

子衿忽然想到一事，反問道：“可你說的與傳聞不符，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若離笑了一下，“誰說傳聞就一定是真的？事情的真相是要自己去了解的，怎麼能僅憑傳聞斷定。”

這一瞬，子衿在他身上看到了易水寒的影子，內心不由感慨，難怪大哥他們都說若離身上有易水寒的影子，今日一看，果然沒錯。

有那麼幾瞬，他自己竟然生出了要收個徒弟的想法，不過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真是沒想到，事情的緣由會是這樣。子衿內心歎道。

彼時，前方的二人，女子似是恢複了些意識，流下了血淚，男子的表情則像看到了結局一般悲痛。

易水寒見他們這樣，不由歎道：“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注1）

接下來，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直到易水寒聽到若離歎了口氣。

“可倘若當初不相識，又怎知如此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