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耳裡的微型通訊器響起阿爾弗雷德的警示，“泰奇發現愛麗絲離開，命令了所有保安到處找你們……先領愛麗絲小姐離開舞池，走八點鐘方向的步行梯。”

走在後麵擋住衣服無比顯眼的愛麗絲，他們繞開越來越多的保安向不遠處通往外麵的樓梯走去。

“他們在那！”

背後有人朝他們大喊一聲，收到消息的保安立刻鎖定他們，向樓梯口的兩人靠攏。

“跑！”

打碎煙幕彈，借著湧現的煙霧不想和他們糾纏的布魯斯拽住少女穿過舞池爬樓梯離開，整個俱樂部的保安似乎全圍了過來，兩麵夾擊，布魯斯和愛麗絲已經跑到最後一層，堵在前方的十幾名保安擋住了兩人去路。

側身躲過砸來的棒球棍，布魯斯摁住襲擊者的腦袋頂膝撞上他的麵門，解決一個，接著是離他最近拿刀刺他的另一位，短短數秒，布魯斯腳下全是一動不動的“屍體”。

顧慮保安可能是被傑維斯?泰奇控製的普通人，也沒發現他們身上有和愛麗絲一樣的卡片，布魯斯隻將他們打暈，但前後湧上來的襲擊者源源不斷，用不了多久，那些暈倒的家夥剛恢複一點意識便會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

一個人趁布魯斯不注意抓住愛麗絲手腕使勁拉扯，那人巨大的力氣將愛麗絲拽倒在地，少女尖叫中連拖帶拽地把她拉離布魯斯身邊。

“救我——”

愛麗絲掙紮著不斷捶打抓住她的人，下意識衝布魯斯求救。

聽見聲音的布魯斯猛然回頭，同時打暈抱住自己腰腹阻礙他行動——已經不知第幾次被強製爬起來——的保安，快步衝向求救的少女。

但一個白色的身影比他更快，眼角有白色的殘影掠過，足有普通成年男性半人高的野獸落在布魯斯前方，凶相畢露，它壓低聲音發出的嘶吼帶有非同一般的威懾，短暫鎮住樓道裡的保安們。

他們從未見過塊頭如此大的巨犬。

短暫的猶豫給了布魯斯和不知從哪冒出的白色野獸的機會，他盯住堵住出口的幾人，抓住呆滯的那瞬用最快的速度打暈他們。

與此同時，白色巨犬咬住挾持愛麗絲的保安，幾聲低吼便讓保安畏懼地放開抓在手裡的少女。

時刻關注後方的布魯斯耳尖地從混亂中捕捉愛麗絲獲救後，她小聲喊了一句：“小氪！”

兩人一狗勢不可擋的衝出耗費不少時間的樓道，跟在名叫小氪的白色巨犬之後，默認由它帶路甩掉了身後追兵。

兩人一狗跑過了兩條街道才終於停下。

一晚的劇烈運動徹底累趴了愛麗絲，她抱住小氪將臉埋進它背部柔軟毛發，不顧地上臟亂直接跌坐地麵恢複體力，等感覺呼吸順暢，立刻問老實充當靠枕的小氪，“你怎麼在這？你主人呢？”

半人高的白犬歡快地擺動尾巴，一改之前凶惡，乖乖向街對麵的一條小巷犬吠幾聲。

布魯斯聽到小巷內有什麼東西壓斷枯枝的細響，近乎本能，他擋愛麗絲，用傑克?肖害怕的口吻出聲：“誰、誰在那！”

小巷裡的人走出吞沒他的黑暗，昏黃路燈下，他拉下遮住半張臉的淺色圍巾，海藍色眼睛倒映出對麵少女驚喜的臉龐，“愛麗絲，是我。”

少女驚喜地奔向今晚見到的第一個熟人，激動地將他一把摟住，“卡爾！”

白色巨犬也不甘落後緊隨其後，抬起前爪硬擠進相擁的兩人之間。

驚喜過後，愛麗絲後知後覺記起卡爾不喜歡與人近距離接觸，她趕忙鬆開，躊躇不定地問：“我母親——”

“她發現你不在家後立刻報了警，然後和老鮑勃找了你一天……我出來前她們剛從外麵回來。”

卡爾安撫著把前爪搭在自己膝頭，興奮舔舐他臉龐的小氪，“我們現在回去找她，見你平安無事，你母親肯定很高興。”

想到母親發現自己不在家、四處尋找她的場景，愛麗絲鼻頭發酸，明明隻是分彆一天，她已經無比想念媽媽，剛剛脫離魔掌的少女眼眶痛紅，哽咽地點頭。

“首先，我不是有意打擾兩位，”被他們忽視已久的男人雙手插兜，踱步靠近，黑褐色的眼睛直視卡爾，“現在回家，可不是什麼好決定。”

“你——”

一把鑰匙拋至卡爾膝頭打斷即將出口的疑問，流裡流氣的男人說出一串地址，“這是我的安全屋，天亮之前，我建議這位小姐應該先去那待著——你知道我說的地方吧？”

最後一句他問的是愛麗絲。

得到少女的肯定，布魯斯給兩人說明不能回去的原因，“那些人對你不是一般的執著，你們如果現在回家也會將他們吸引過去，到時發生衝突肯定有無辜人受到你們的牽連。”

卡爾垂下腦袋，“是我沒考慮到……”

把鑰匙遞給愛麗絲，卡爾攬住小氪從它耳邊輕聲低語，他的聲音太小了，小到布魯斯隻能去記住卡爾說話時口形，等解決一切後再慢慢破解。

白色大狗狗得到指示後不再黏著卡爾，異常聽話地離開他守在愛麗絲身邊，卡爾拍拍小氪腦袋對少女道：“愛麗絲，你和小氪先去安全屋，我一會兒過去。”

愛麗絲的目光從卡爾和他身邊的男人之間轉動一圈，有些猶豫，直到視線與坐著輪椅的少年相撞，後者衝她點了點頭。

“好，你自己來的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愛麗絲走遠，身形高大的男人緩緩開口，“你應該就是那個蝙蝠怪說的委托人。”

迎上少年困惑的目光，布魯斯麵色不改地繼續扯謊，“某個家夥因為一些事情沒辦法立即趕到，所以先叫我去救人……你可以叫我傑克。”

麵對伸來的手，卡爾按照小星教他的地球知識回握，同時也報出自己名字，“卡爾·艾爾。”

不同於傑克存有繭子的手掌，卡爾的指腹柔軟細膩，完全是一雙沒經過任何訓練的手。

“您剛才提到‘天亮之前’，您和蝙蝠俠先生要準備在今晚——不，現在的時間應該說是淩晨，抓住那個凶手嗎？”

“你很敏銳，小子，”名叫傑克的男人看了一眼卡爾，臉上露出的笑意不能說友善，但也不包含惡意，隻是一個人類擁有的嘲笑，“還有你那一聲聲‘蝙蝠俠先生’是什麼鬼，你是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兒嗎？”

卡爾臉上的表情有一瞬空白，他眨了眨眼睛，茫然地想不出自己剛才用語哪裡有錯誤的地方，以至於惹得眼前地球生物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