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公子笑道。
墨夷音冷然道:“不必,我們之間的事和你無關。”
這易公子雖不知墨夷音為何和仲顏祁分開,但是自己若是抓住了墨夷音,那惡魂心中總會忌憚,到時候殺了惡魂也就容易了。而墨夷音為了掙脫憶夢草和自己設下的陣法,靈力耗損,才會依靠惡魂來保護。
如今他們分開,對自己來講正是逐個擊破的好時機。
易公子不想再爭口舌之快,禁術隨心,一瞬急發。
墨夷音沒想到易公子如此突然,眼見萬千劍氣朝她而來,渾身上下卻使不出一絲靈力,墨夷音心中慌亂,握緊手中的刀,而春水刃立時脫手,靈光大作,聞得一陣鏗鏘之聲,竟然擋住了禁術的劍氣,而那些劍氣也紛紛散開,消弭無蹤。
危急之時,兵器護主,不僅墨夷音訝異,就連易公子也吃了一驚。
要知道,兵器隻是兵器,須得有主人催動,他知道墨夷音的身體內沒有靈力,這才敢大膽出手,為何這兵器卻自己擋住了劍氣,莫非這刀有了兵魂?
可兵魂不會無故產生,據說兵魂往往是在鑄造兵器的時候以人生殉,殉者的魂靈不散,附在兵器上,就產生了兵魂。可是能熬過鑄造兵器的魂靈的寥寥無幾,往往在投入鑄造爐時魂靈就會魂飛魄散。
有人認為修者的靈魂比凡人的更加強大,所以便會用些非常手段以修者投爐。這樣的手段為正道不齒,所以幾乎沒有人見過有兵魂的武器。
隻是聽說有兵魂的武器比尋常的武器更加強大,無需主人以靈力催動,甚者因為有自己的意識,還會反噬主人。
墨夷音的做派風格一看便是出自名門正派,為什麼會有帶兵魂的武器?
既然這刀有自己的兵魂,而且竟然能一刀震散自己的劍氣,為什麼在水麵上的時候不見墨夷音使出來?
易公子滿腹疑慮,心有顧忌,不敢再輕易出手。
而墨夷音雖然也聽說過兵魂的傳說,可是這幾百年來,春水刃從來沒有像今日展示過威力。
墨夷音知道有些兵魂頗為自主,自己召喚春水刃回來,恐怕它未必會聽自己的話,而這樣又暴露了自己也不知春水刃兵魂一事,正是兩難之際,墨夷音強裝鎮定,麵上不露怯色,“易公子,你還想殺我嗎?”
見墨夷音有兵魂作為依仗,自己依靠禁術施行的劍氣在刀下卻是不堪一擊,易公子滿心不悅,忌憚墨夷音手中的兵魂,陰惻惻地說道:“前輩好手段,竟然連傳說中的兵魂都能拿捏在手中,在下自愧不如,卻有幾個問題需要請教前輩,有兵魂的刀是前輩從何處得來,看前輩是名門正道,難道也會使些不入流的邪魔手段?”
墨夷音淡淡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倘若真是我用了非人手段,殘害修者,自會認罪受罰,輪不到你來在這裡指責我,與其考慮我為什麼有兵魂,不如想想你自己,為了得到這水底莫名其妙的寶物,殺了多少人和修者?這些罪孽,易公子,你擔得起嗎?”
易公子哈哈大笑起來,“罪?”
當初他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叛出天機闕,從叛出天機闕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考慮什麼罪了。
叛出天機闕是罪,殺人是罪,他的罪孽深重,可他仍然活著,並且他要比所有的修者活得更長。
“世間何人無罪,何人不生活在罪孽中,你以為我在乎嗎,或許在你們這些修者眼裡,逆天改命也是罪,可是我偏不在乎,隻要能拿到我想要的東西,為何要在乎什麼罪孽。你們說的罪孽,是用來束縛自己和他人的工具而已。”
易公子一番歪理邪說,聽得墨夷音皺起眉頭,心知這易公子已是墮入魔障,和他多言無益,這時,春水刃也飛回了墨夷音的身邊,乖乖地停留在墨夷音的身前約莫一寸的地方。
墨夷音為了不讓易公子看出破綻,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刀柄。
那擁有兵魂的春水刃毫無反應,任由墨夷音握住,周身發出一陣淡淡的微光,一股溫暖的靈力順著刀柄流入墨夷音的身體裡,墨夷音頓感四肢百骸猶如陷入了熱水中一般,暖洋洋地,說不出來的舒適。
看來這兵魂對自己沒有惡意,想必是念在一人一刀相伴百年的份上,所以兵魂願意幫助自己。
想到此,墨夷音淺淺一笑,輕輕撫摸了下春水刃刀柄,說道:“多謝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