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憶夢 陛下,她騙了你(1 / 2)

雲夢澤上,楫蘭舟內,崇越和阿律聽完闔夢生講完關於雲夢澤中仲顏祁與易弦初的故事,若有所思。

既然是仲顏祁不肯放下過去,那麼墨夷音想從他那裡拿到東西一定難上加難,他們更是難以安心,阿律道:“我不能就在這裡乾坐著,闔夢生,你真的沒有辦法對付憶夢草嗎?”

闔夢生搖搖頭道:“在水上還有可能,水下憶夢草和雲夢澤的水相互相輔相成,除非是仲顏祁自己,否則很難對付得了。”

崇越以及阿律當然不肯就此放棄,崇越道:“即使不能,我也要前往一試。”

“明知前路是死路你們也要去?”

闔夢生問。

崇越和阿律都說是。

闔夢生挑了挑眉頭,“看來那位姑娘,和你們的關係匪淺。”

阿律臉上一紅,說道:“她說要教我術法的,還說要帶我會宗門,我當然不能拋棄她。”

崇越則道:“我答應過她的師長,要好好照顧她,為人當重誠信,縱使必死無疑,在下無悔。”

闔夢生點點頭,“好,不愧是劍君,看在你重諾的份上,帶你去找仲顏祁未嘗不可,隻是他願不願意放了你的朋友,卻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幾人都知一個依靠執念在水底長存的惡魂,心態必然已經扭曲,且有憶夢草這種奇怪的異種,定然不好對付。

楫蘭舟在雲夢澤的水麵上行駛,道道碧波青天皺,一望無際的水澤仿佛是看不到儘頭一般。

崇越站在甲板上,鐵尺上的紅色絲絛被風吹得揚起,是一抹彆樣的顏色。

闔夢生道:“久聞劍君出身攬劍閣,一身劍術出神入化,曾經斬過黑蛟龍,我曾想用的劍也應當世上絕無僅有的利劍,為何如今換成了一把鐵尺,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崇越手中的鐵尺黝黑,不見光亮,所有的光一旦接觸到鐵尺,就隻餘一片沉沉的黑,仿佛是把光吸進去了一般。

“這把三光尺是由玄鐵鑄成,在兵器中也算上等。我的劍——斷了。”

說到劍斷時,崇越眼中劃過一絲不舍與痛楚。

他這樣的人,鮮有表情外露的時候,男人說起自己的劍時,表情中的痛楚是那麼清晰。

據聞劍者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劍,他們的劍承載著自己的道,若是劍斷,修為儘毀。

像崇越這樣頂級的劍者,他的劍斷了?

闔夢生感到一陣不可思議,如果是其他的劍客,彆說是換了武器,就連神誌清醒地站在他麵前都不能一定能做到。

自己的道毀了的人,為何還能活著?

而又是因為什麼,崇越的劍會斷?

闔夢生滿腹疑問,卻礙於自己和崇越初識,不好多問,轉而說道:“仲顏祁自成為惡魂後,性格上已不複從前,若非必要,我希望你能留他一命。”

崇越不解,“為何,惡魂人人得而誅之,何況這惡魂據說還害了許多人。”

“就當是看在我的麵上吧。”

闔夢生淡淡道。

“我是看在我徒兒的份上,小初說過,要他好好活著。既然要他活著,不論怎樣的活著,都是活著。”

雲夢澤中,得知易弦初早已經死去,就連她的魂靈也是彆人魂靈中分出的一縷,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存在。

仲顏祁心中的茫然北分可想而知,好像他多年來的等待都成了笑話。

他真正要等的人,早已不在。

想到此,仲顏祁突然仰頭長嘯,一圈圈波紋不斷逸散,嘯聲回蕩在水中,充滿了悲涼之意。

水流動蕩,就連那水底的古城也隱隱不穩,有搖晃之意。

這水底的古城之所以能安然存在至今,一是水底的水流安穩,從無大的波蕩,二是有仲顏祁用憶夢草幫助加固他們。

憶夢草受仲顏祁控製,如今仲顏祁心緒不穩,這座由憶夢草加固的古城也出現了崩塌的跡象。

感受到身邊的水流激蕩,易公子和墨夷音都有些奇怪,料定是仲顏祁出了什麼問題。

易公子露出個假惺惺的笑,“前輩,看來是那位陛下出了點事情,前輩不去看看嗎?”

明知這是易公子不懷好意,想要跟著自己找到仲顏祁,且水流發生如此變化,定然是因為仲顏祁那邊出事。但是想到定魂珠,還有易弦初和自己的關係,墨夷音心下定一定神,說道:“我自是要去看看,但是你也彆想動什麼歪心思,我現在並不懼你。”

“前輩有兵魂在手,我怎麼敢輕易冒犯。”

易公子低眉斂目,“我不過是想見識下,那位陛下是發了什麼瘋。”

他一字一句,話中隱含古怪的笑意。

墨夷音一路行過,發現來時那些堅固的宮牆瓦片傾,紅磚裂,華美的宮殿也在寸寸崩塌,一個偌大的宮城,竟似在轉瞬間就成為一片斷牆殘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