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顧公守和,字洪圖,善騎射,感……(1 / 2)

桂花落(修) 求雷得雷 3189 字 10個月前

顧公守和,字洪圖,善騎射,感慨自樹,深沉有城府,嚴於禦下。鹹平三年,遼名將蕭達覽以五萬之勢圍寧州,公以一萬精兵馳援。遼試勸降,公嘿然斥退使者。公嘗敗於河間,與眾將語,“往年不即死者,固將有以報國家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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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紀替趙益戴上頭盔,退後兩步,上下打量了下才笑嘻嘻地說,“王爺這一裝束,很有蘭陵王的風姿,若不拿麵具遮去麵容,隻怕不夠威儀呢。”趙益對鏡看了看,也覺甚好。

遼軍日日五更天未亮發起進攻,入夜方休。全城皆知城破之日絕無幸理,因此個個奮勇。將士在城頭奮戰,百姓自組鄉兵,日夜擔起送糧、修城的雜務。趙益被眾官軟語攔在知州府中,昨日大發脾氣,顧守和正好經過,當即讓人送了套嶄新的盔甲來。趙益稱謝,顧守和笑道,“王爺英勇,讓人遙想太祖當年,做臣子的豈可一味攔阻。”

趙益見幾日來他又黑瘦一圈,嗓子沙啞,不覺牽掛求援的趙瑜。顧守和算算,他們出去了六日,喟歎道,“大軍便到,也是十日後的事。”趙益發急,“為何要許久?”顧守和解釋,“登州離此四百裡,他們若突出重圍趕到已需二天。葉之褀為人鄭重,必向雄州帥營請令,來回又四五天去了。二萬大軍,集合整發需時,再說威虎軍中輕騎不過四五千,要解此圍,非步兵重軍,加上輜重糧草,行來不得十日後的事。”趙益愣了半晌,“原來調兵遣將竟如此麻煩,從前我隻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顧守和說,“隻望他處戰事稍緩方好,不然隻怕威虎軍來不得。”趙益奇道,“為何有此說?”顧守和答,“大軍駐何處,都有其目的,或防守或進攻,不會無由,威虎軍本為防遼進攻東部而駐登州。”趙益納悶,“既如此,何不直接向大營求援?”顧守和笑,“臣以為,目下唯威虎軍可調,不若先向其求援,若能勸說葉之祺速速發兵,或可解寧州之急。”不等趙益發問,他又說,“臣的威虜軍已在此,西線天雄軍、選峰軍鎮守雁門關。中路前軍、中軍、左右軍、後軍皆動不得,得防著雄州的契丹大軍,若遼人再過澶州,離東京不過二百裡,民心必亂。剩下可動的不過東路的威虎軍、踏白軍、破敵軍。踏白軍以輕騎為主,破敵軍皆為步兵,不若威虎軍更能解圍。”趙益恍然大悟,向顧守和行了一禮,“謝將軍指點。”顧守和連忙回禮,“王爺忒客氣,是臣的本份。”

趙益突然想到,此人甚是精細,怎麼不用心腹唐遲,卻叫趙瑜突圍求救。顧守和看他神色,問道,“王爺是否納悶何以我派趙都頭去求援?”既然他說穿,趙益便不客氣,“是有此惑。”顧守和說,“一則,王爺與趙都頭交好,憑禦賜颯露紫,葉之祺看在此份上,或可先發兵來救。二則,趙都頭與我故人甚像,我不忍留他在城中。萬一有失,他小小年紀,太過可惜。”趙益不料他連自己贈馬之事都看在眼裡,又想起數次問趙瑜家世,被其含糊抹過,因此問道,“將軍故人是哪位?”顧守和笑,“人有相似,我已問過,卻沒什麼關係。臣一時心軟,教王爺見責了。”

小紀在旁邊聽得明白,晚上終於偷得空去見顧守和。他伏地不起,“萬一城破,將軍可有保王爺之策?”顧守和扶起他,“大官不必擔憂,我已傳令,若事不濟,唐遲率一千精銳保王爺突圍。”小紀知道唐遲亦為猛將,微覺放心,“小人無禮,請將軍見恕。”顧守和笑,“我等俱為趙宋之臣,不敢不為主上考慮。”小紀見雖已深夜,城上依舊一片森嚴,勸道,“將軍也該稍作休息,不然不能持久。”顧守和答,“大官不知,保不住遼人晚上攻城。”小紀唯唯。顧守和不過二十來歲,額頭頗多風霜之色,想必這些年在邊關日子並不舒坦。小紀暗度,不知此人是否悔過當日棄文就武?

樹上知了叫得極之聒噪,直鑽入耳。

趙益著好甲胄,此時氣候已入夏,還未上城牆便已熱出幾身汗。小紀跟在旁邊,拿手巾替他抹汗,又千懇萬求央他不可脫掉頭盔。

待上得城頭,城下遼人攻得正猛,火箭嗖嗖飛過,又不斷投大石上來,不但城牆被砸壞,時不時有人被打得頭破血流。傷者退下包紮,立時有人補上。趙宋這邊設了架子弩,又將火油、擂木、石頭投向欲攀牆的敵人。整個城頭便是各種聲音的彙合,趙益隻覺嚶嚶嗡嗡得有些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