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看到伊斯頓接受,安說:“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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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你好久都沒來見我了。”對麵精致可愛的omega女孩加古婭,用嬌軟的聲音朝安委屈地抱怨。
實際上安一點也不想來。這是家族安排給她聯姻的未婚妻,一個在她眼裡滿腦子隻有購物、打扮的花瓶。
舉起酒杯朝加古婭略表歉意,安默不作聲飲下一口紅酒。比起在這裡用燭光晚餐浪費她的時間,她還不如回去熬夜剪片子。
沿河而建的餐廳布置得十分複古溫馨,但顯然安的注意力既不在裝潢的美景也不在對麵的美人,好在加古婭已經習慣了安的性子,她知道安的心思從來都在工作方麵,她隻好從這方向下手,開始詢問安今天工作的進度如何。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安就想到尼爾不認真負責的工作態度。尼爾是加古婭的表弟,可以說是硬塞進來的關係戶了。
“你最好回去勸勸尼爾,他的天賦也許在其他方麵。”安儘量委婉地說她想要換人的意思。加古婭的家族和母族並不是她可以隨意得罪的,不論私交多好,說換就換,很下對方的臉麵,如果尼爾可以自願退出,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知道了,我會跟尼爾提一提的。”加古婭似乎被她的話噎了一下,很快開始安靜地低頭切牛排。安不會再跟她聊更多了。
加古婭有些悲傷地想,自己好不容易把尼爾塞進去,就是為了讓尼爾幫她更多的了解安。現在好啦,尼爾隻能滾蛋了,不然安會更加不喜歡自己的。
氣氛十分尷尬,兩個人食不知味地吃完了這頓珍饈。結束晚餐後,安還是履行了自己的職責,送未婚妻回家。可惜,加古婭的家人就和加古婭一樣熱情,一定要安在他們家留宿。
安無法拒絕這對熱心腸的老人,他們並沒有一丁點架子,比自家母親親熱多了。
加古婭回去之後很快就抱著小狗回房休息了。安惦記著那些沒有剪的片子和沒有整理的手稿,在壁爐前與加古婭的父親艾維斯聊天。
艾維斯就像關心自己的孩子一樣,也問詢起安的工作。對待長輩,安不好再抱怨尼爾的不是,而是認真地與他對談起來。
“說起來,你決定以格雷西亞作為主角,這可真是讓我們都大吃了一驚。”艾維斯不禁感歎。
格雷西亞。安敏銳地注意到這個稱呼,她知道艾維斯也是76號基地出身,作為反人工智能聯盟的骨乾之一,他曾與伊斯頓共事。
“伊斯頓的姓氏是格雷西亞?我記得格雷西亞家族在戰後隱居去荒野了。是否因為伊斯頓·格雷西亞,格雷西亞家族很多人明明都在那場戰役做出不少犧牲貢獻,最後還要自我放逐去荒野?”安的職業病犯了,比起導演,她這個挖根掘底的性格,更應該去做一名記者才是。
“也許吧。”艾維斯也許不清楚,也許就是默認這個說法。安此時手頭沒有手記本,隻好先記在心上。
“您可以給我講述一些關於伊斯頓的舊事嗎?”
艾維斯隻是搖搖頭:“我與他也並不太熟悉,相比起來,你的母親……媽媽,你的媽媽也許了解更多。他們年輕的時候……很要好。”
這一點,媽媽生前從來沒有與安提過,不過她並不意外,誰願意袒露自己曾與一名罪大惡極的壞蛋有過一段友誼呢?這可是個大汙點。
安不好從艾維斯這裡探聽媽媽的隱私,也許可以等她以後回去親口問問母親。
“通過今天的接觸,你覺得伊斯頓是一個怎樣的人?”艾維斯問。
安回想了一下,莫名想起伊斯頓幾乎有些請求地說,想要從頭講述他的故事這一點,她分析起來:“我覺得,他與尋常的罪犯沒有什麼兩樣。”
“為什麼這樣覺得?”艾維斯有些好奇。
“他試圖從頭到尾,向我敘述他的一生,當然,這一定不會枯燥乏味,但我以前也采訪過不少罪犯,他們在要求講述過往一切的時候,總是要訴苦,講一些童年的創傷、悲慘的經曆,仿佛這些就能洗刷掉部分的罪名一樣。”安並非厭惡這種行為,她隻是厭倦了那一套。
艾維斯卻是持有不一樣的意見:“也許那的確是造就他們罪惡的原因之一呢。沒有誰是因為有罪就全然可恨的。”
安對這一點不置可否。
艾維斯年紀大了,覺少,拉著安絮絮叨叨講了不少事情,直到牆上的機械鐘表開始午夜報時,他才後知後覺:“啊呀,都這麼晚了,安,你還是快些上樓去休息吧。”
安這才得以從家長裡短的閒話中脫身,去往格林家二樓的客房休息。
她洗漱完躺在床上,很快就清理好腦中雜亂的思緒,進入夢鄉。
在她入睡後,假裝睡覺去了的加古婭這才下樓,向著也準備去休息的艾維斯撒嬌,試圖從父親口中問到些心上人的情況。
艾維斯不好再花幾個小時同心愛的女兒一塊熬夜,他隻好哄著加古婭先去睡覺,明天再告訴她,自己與安今夜都聊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