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親愛的,我已經做好選擇了。人類不能再這樣無序地混亂下去,這樣是不對的。我們已經看到很多的慘狀了,”他試圖說服格雷西亞,“人類的命運可以抓在自己手裡,但一定要有更高的某些東西,來約束人性裡的一些東西。”
“可是,可是……我們不應該反叛到人工智能的陣營裡去啊,我們已經被那些程序控製太久了,我們是活生生的人,是有情緒和需求的生命,我們該自由,我們不該完全受控於……”
格雷西亞的話語被打斷。“格雷西亞,正因如此,你知道的。我們不會再完全受控於人工智能,我們隻會是它們的掌握者,它們隻是工具而已,AI就如一柄雙刃劍,隻要我們可以作為主導者使用好他。相信我,這樣做人類隻會獲得更好的未來。”戴維斯安撫著自己的戀人,用話語誘哄著愛人,偏袒向自己的陣營。“你說對嗎?”
格雷西亞再次沉默了。於是戴維斯繼續引導著:“我們不能讓人們毀掉所有的智能核心,親愛的,你還記得教會醫院裡那個小姑娘嗎?我們的醫生拒絕使用更先進的科學手段,對她進行基因靶向治療,她很快就死了,可憐的小姑娘。”他的語氣有些顫抖眼角也泛起紅色。
格雷西亞不說話,但微微地點頭回應著自己的愛人。
“還有那麼多,那麼多人……親愛的,你親眼見過的。”戴維斯最終還是將決定權讓給自己的愛人,他不能替自己的愛人做所有的決定。
格雷西亞的腦海十分混亂,漫長如一個世紀的思考過程,他們二人隻是沉默地擁抱著。
“我隻能說,雖然我在研究所工作,但我僅有一部分的權限,最多……隻能偷運出幾個醫療智能核心。在銷毀期限前,你要做出替代品來。”格雷西亞開了口。他主動地,走入了愛人精心布置的陷阱,和他的alpha一起邁向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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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表演實在算不上精彩。顯然沒有彩排磨合的情況下,兩個演員在過程中都出現了接不住對方戲的情況,有過好幾段短暫或漫長的停頓,一些較親密的肢體接觸也很尷尬。好在這幾段沉默不太突兀,勉強貼合了這段壓抑糾結的劇情。
安還是在其中看到了一些可取之處。科爾顯然演繹好了一個強勢不失溫柔的愛人,充當著一個主導和決定的角色,也符合現代人映象裡常規的alpha形象。
意外的是,賽恩斯沒有全然選擇柔順地配合,而是進行過一小段並不激烈的言語反抗。而他不出彩的演技,在安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放大下,也展露出了安想要的那種“伊斯頓感”。
安決定,先將這兩名演員放入備選。
但她對科爾自由發揮的教會醫院的小女孩這一段產生了興趣,不得不說,這一段如果是真實的,那麼是符合伊斯頓先前所言的弊端的。
她直截了當地開口詢問了科爾為什麼會這樣演繹。科爾沒想到安會問這一點,他愣了一會,決定說實話:“那是我的妹妹。她……天生就有基因病。我們家曾經服侍的貴族家小姐也有基因病,她接受了靶向治療很快就好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安敏銳地察覺到科爾情緒不佳,猜測道:“但是你的妹妹沒有成功接受治療,是嗎?”
科爾的手垂著,在褲縫旁用力地攥了拳頭:“教會醫院說,這種基因編輯治療是罪惡的、反人類的,他們都拒絕了收容金入院。”
安點了點頭,不再繼續揭開他的傷疤了。她想,也許,如果確定了最後的赫爾曼·戴維斯演員是科爾,也許可以試著讓科爾和伊斯頓接觸一下。
她覺得,科爾那和赫爾曼有些相像的外貌特征與性格,還有他的經曆……也許在和伊斯頓交談的過程中,安能挖掘出不少自己想要東西來。
再將目光轉向賽恩斯,那個有著憂鬱天真眼睛的年輕人。安沒有開口,她審視著他,賽恩斯很快在女alpha強勢的目光下微微發抖,雖然恐懼,但仍然禮貌平和地直視著安,並不畏縮退避。
安收回了目光,沒有問賽恩斯什麼話。
也許就他們兩,也不錯。
“先生們,就是你們了。”安解決了主角選角的大問題——總之也選不到更好的人了,她鬆了一口氣,讓助手將合同拿過來。
“本來你們應該回去等著郵件,但我想,你們現在就可以簽訂合同。畢竟我認為比起浪費這一段時間去等候,還不如讓你們去接受表演老師的指導。”
兩名演員沒有什麼意見。相反,他們十分驚喜。能夠接到這份千裡挑一的工作已經很不錯了。
“之後的拍攝工作,並不會在城裡。我們要去到荒野,廢棄的舊管理基地拍攝。”安的新女助手壓低聲音,嚴肅地闡述這個工作中最大的危險——荒野。
事實上,直到現在還有部分主張AI複興的反叛軍駐紮在遠離城市的荒野,如郊狼盯著獵物一般,渴望從人類手中,搶奪人類好不容易掙回的自由。去荒野拍攝,毫無疑問是十分危險的。
賽恩斯果斷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反倒是科爾,猶豫了半晌,才慢吞吞地簽下合同。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就是格雷西亞和戴維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