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豔麗的大齡剩女評價:“你看,等我成了徐娘的一天,可不能這麼寂寞。”
靦腆文靜的大齡剩女評價:“我寧可這樣孤單,也要這樣有錢。”
這兩個同病相憐的大齡剩女,是穀離非和夏灩瀾。
夏灩瀾是她本科時的室友。穀離非長得豔絕人寰,說話做事又不懂圓滑,女性朋友都避著她的鋒芒走,本科的天真年代,也就和夏灩瀾一度交好過,若不是後來出了那檔子事情……
時過境遷,再大的醜事都會淡忘,更何況當年一個小小芥蒂。這久彆重逢的第一餐,就請在雍福會。穀離非向來生活侈靡,排場大,選擇雍福會是她的習慣,但在普通百姓夏灩瀾看來,卻不是這樣的。她覺得這是關菲菲證明自己這些年來即便杳無音訊,也過得很好的一種姿態。
“你還和鬱桓在一起嗎?”
“清朝年代就分了。”
“嗯,聽到這個消息真遺憾,校園裡的愛情……”她正待感慨,被穀離非打斷。
“我還沒說你呢。你說說,以前那個土木學院的帥小夥兒,到底是暗戀對象還是初戀情人啊?啊?”她拿尖尖的指頭戳夏灩瀾的額頭,“瞪大一雙眼裝無辜,張開嘴兒儘是騙人!夏兔子,害我白白被騙了8年,當初多擔驚受怕的呀!”
夏灩瀾尷尬地臉紅,恨不得瞬間乾坤大挪移到地下去,恨不得拿出粉餅把自己的臉擦得和日本藝伎似的,她囁嚅,“以前年紀小,虛榮……本來就是在寢室小範圍裡吹吹牛,誰想到你這麼大張旗鼓幫我捉奸去啦?”
“人家說,壓根兒就不認識你!還男朋友——我切——”
“我……我……他在麗娃河畔看書的時候,我天天坐在他椅子對麵背單詞來著。他在食堂打飯的時候,我好多次排在他前麵或者後麵來著,有一次打免費湯的時候還撞翻了他的湯,他還朝我笑來著。他,他,怎麼能說不認識我?”
“我呸!對我們吹牛的時候不是膽子大嗎?怎麼見著帥哥,表白的膽子去哪裡了?關鍵時刻掉鏈子!”
“嗬嗬,所以算了。”夏灩瀾無奈地笑笑。“以前怨自己不夠主動,光暗戀不表白,總賭咒說要是重來一次,要是重來一次!想不到老天爺真的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去年居然和他相過親,被正式拒絕,所以也就死了這條心。”
“真死心了?那我可老實不客氣下手了?”
夏灩瀾瞪大她的眼睛扮無辜狀,“你儘管隨便下手吧。他都對我說,夏小姐,咱們以後就彆聯係了,相信你懂我的意思。他話說到這份上,我心都成灰了,巴不得你拿出折騰鬱桓的本事來折騰他,也算幫我消消氣!”
“好嘞!”她撇撇嘴,不懷好意。“他現在都有正牌女友了,我同事,我回頭讓她作死他,天天拿喬,折騰死他,誰讓他折騰我們夏兔子這麼多年來著?哈。”
“哦,是嗎?好久沒他的消息了,原來已經談戀愛了。”她無意識地拿叉子在桌布上滑,劃得無辜的桌布血肉模糊。“這些都和我無關了,不說他了。聽說你畢業後就去了新加坡?”
“唔。”她默認。“剛回來半年多。”
“打算定居上海了嗎?”
“累了走不動,暫時歇歇腳。”
“那咱們可以多走動走動,比如說一起去吹個頭發,做個美容。”夏灩瀾很開心,把樟茶鴨的鴨皮連脂肪層細心地挑掉,一口吃下。
“你每塊鴨肉都挑皮,累不累啊?”
“我減肥。”
“你又不肥,減屁個肥。我告訴你哈,我在新加坡時候的上司,她吃飯的時候會給盤子的側邊墊個腳,這樣盤子裡的油就會順著地心引力往邊上走,然後她拿吸油紙擦乾,再吃這盆飯或者菜,每次吃飯都是如此,我就是被她惡心到了,趕緊著卷起鋪蓋回國了。”
“真的假的?”她不敢再挑鴨皮,“你不會被我惡心到了,卷起鋪蓋離開上海吧?”
“切,小樣兒,你功力明顯還不夠。”她啜一口杏仁茶,潔白細膩,甜潤馥鬱,果然是消食,解油膩的的佳品。她把白色盒子推過去,“專程去Awfully買的冰欺淩蛋糕,Rum&Cherry口味,嘗嘗。”
“Awfully?音樂學院旁邊的Awfully?聽說名氣很大呢!”夏灩瀾再次瞪大她那無辜的雙眼,讓人想起還珠格格裡的林心如。可惜隻要旁邊有趙薇在場,哪個女人瞪大雙眼都隻能慘得像瞪羚。
“是啊,清水白牆,整個店堂一片白蕩蕩的Awfully。”穀離非懶洋洋地提不起勁兒,“特意提著Awfully去見鬱桓,結果人家對我說,早死早超生。”
誰讓自己當年任性?
誰讓自己不甘心?
如今,真的隻能,早死早超生。
要認命。搖搖頭,歎歎氣,哎呀呀,要認命啊要認命。
夏灩瀾用小銀勺一點一點蹭冰欺淩吃,包裝盒裡的乾冰迅速氣化,消失不見。
“真好吃,唔,待會兒做什麼去?我要去美容院做臉,你去不去?”
“美容院?算了吧。”她不屑,“有的女人丈夫出軌,有的女人愛上女人,有的女人要做□□修補手術,有的女人喜歡打聽蜚短流長,大家都愛來美容院。所以我不喜歡美容院,你自個兒去吧。”
“唔,好的。”夏灩瀾甜甜地回報笑容一個。
這就是穀離非和夏兔子的不同,穀離非愛憎分明,爽脆潑辣;夏兔子永遠模棱兩可,逆來順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