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sh在去年並沒有大規模招聘計劃,於是我改名換姓,做個Reception小妹也好,隻要能最近距離地靠近他。
希望他能給個機會,讓我彌補這些年來的愧疚。
老關說我根本不是愧疚,我隻是不甘心,不甘心在愛情的戰場上失敗。也許吧,我不能接受情場不得意的我。
可是他再也不給我機會得意。他說當年沒有把我保護好,是他欠我的。但是他欠我的再多,五年也該還清了,還是各自早死早超生吧。
怎麼樣?BOSS大人,我的故事講完了。有沒有把你嚇跑?”
靜默良久,風水起落。
故事的信息量太大,他需要時間消化。
這真的是很長的一個故事,穀離非喝乾了三杯水。
清水澄澈透明,誰又能知道,裡麵夾雜了多少看不見的青春和鮮血?
杯子空空如也,被一雙秀氣修長的手輕輕放回到茶幾的鏡麵上。穀離非安靜地穿回絲襪,平整一下衣衫,套上羊絨大衣,羊絨披肩,蹬上高跟鞋,往入口的玄關走去。
疏離沒有出聲阻止。
雙手搭在門把手,穀離非停頓了15秒。她發現自己在顫抖,非常明顯的顫抖。
原來自己是有期待的,期待疏離能夠雲淡風輕地說一聲,過去的就過去了,我要的是你未來的所有人生日子。
可惜沒有。
可惜沒有。
她冷靜下來,轉頭對疏離嫣然一笑,“沒關係,做不成情人,我們還是朋友。”
說罷深呼吸一口氣,抬頭挺胸地跨出門去。
門外小小的甬道,陰風徘徊,讓人禁不住脖子瑟縮。穿過甬道,是金光閃閃的電梯,鏡麵反射出穀離非姣好的容顏,隻是鏡中人的眼,已經失了生命的光芒。
穀離非習慣性地拿出手包,打開才發現自己已經上交電梯卡。
電梯一層一層閃著亮光上來,10,15,16,17。然後從17層又開始往下降,14,8,1。這裡是18層,電梯一層一卡,沒卡的人進不去,出不來。
身側伸出一條長臂,掃描儀紅光一閃。疏離靜靜立在她身邊,兩個人盯著不斷跳躍的阿拉伯數字,1,7,16,18。
穀離非從來沒有覺得,電梯爬升地如此快過。
她腳步輕快地步入這封閉空間,對疏離擺擺手,故作輕鬆地吐吐舌頭,“不要送了,再見啦。”
電梯門緩緩合上,疏離看見穀離非臉上,終於有淚光。
出樓棟大門,保安對她行注目禮;出社區大門,另一個保安繼續對她行注目禮;因為現在是午夜四點鐘,一位美女,淚如雨下地走出高尚小區,像被恩客轟出門的應召女郎。
三月的天氣,乍暖還寒,穀離非淚如雨下,臉被寒風刮得生疼。
從陸家嘴中央公寓,到香梅花園,短短200米不到距離,她隻覺得自己一步三搖,走不到啊走不到。
她歎息,對疏離的感情,壓抑著,壓抑著,不知不覺居然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現在要把大樹連根拔起,要多痛,有多痛。
感覺自己搖搖欲墜的時候,被一個堅定溫暖的懷抱攏住。
“留下來吧。”疏離說話的聲音,堅定有力,可穀離非分明聽到了春夜暖風的溫柔。
“你說什麼?”人在極度悲痛或者狂喜的時候,容易出現幻覺,幻聽。
有人敲了一下她頭,“穀!離!非!還不快說‘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