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詭異的第三者,它愛穿藍色的晚禮服
夏灩瀾回到婦科拿報告,一直等到主治醫師說,這位小姐,您的各項指標全部健康,不過考慮到您年紀偏大,建議儘早要孩子。
她這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她是完全正常的,隻要她想,可以立馬懷上一個孩子,一個屬於她自己的孩子。
她實在是,太想要一個孩子了。
她抱著體檢報告,哼著小曲兒回家。經過心理科的時候,她還探頭探腦,張望了兩眼。
這裡麵有焦慮症、抑鬱症、強迫症;驚恐障礙、心境障礙、睡眠障礙;當然,肯定少不了情感性精神病和精神分裂。各種病症,應有儘有。
夏灩瀾想,幸虧一個月前當機立斷,否則她就要來這裡看病了。
是的,之前的夏灩瀾患了一種病。
它既不是美豔如花的小秘,也不是六塊腹肌的美男,可是它卻能夾在她和疏離之間,做詭異的第三者;
它愛穿藍色的晚禮服,芳名“抑鬱症”。
她沒有工作,全職太太,有一個600平方米的大花園。她站在花園的中央,每天都在用指頭倒數,從抑鬱症到精神分裂,還有幾天的距離?
她做人做事漸漸變得灰色,大多數時候有氣無力。
她不想躺在有橫梁的臥室,因為怕自己有一天會上吊;
她害怕自己是奶油做的,不開空調就會融化;
她臆想自己是稻草紮的,隨時會被火葬;
她覺得自己的心理年齡已經到五百歲,卻還是生不出孩子,齊天大聖也不過如此;
她覺得自己是一隻蔫掉的小母雞,一輩子隻能下永遠孵不出小雞的蛋!
這一切的一切,都隻因為這個該死的,疏離!
她等啊等,等了一年又一年,就像一個描金繡鳳的上好骨瓷杯子,空空等了好多年,什麼也沒等到,除了積點灰塵。
本該往杯子裡注水的男人,他隻會伏在她胸膛,一遍又一遍地,痛苦地說:“灩瀾,對不起。”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差不多兩年,終於在上一個月,她,夏兔子,決定快刀斬亂麻,把一切噩夢都結束了。
如今,她一個人坐在600平米的大花園中央,出門不遠就是宋慶齡故居。
花園裡,玉簪的葉片油光發亮,鐵線蓮沿著牆角的紅磚蜿蜒爬藤,青紫色的花朵開得正豔。
躺椅是印尼藤編織的,泛著黑黝黝的雍容光澤,她坐在上麵,緩慢地搖啊搖。
她想起很多年以前,她曾經和一個女人吃飯,在她可望不可即的雍福會。
漂亮豔麗的大齡剩女說:“你看,等我成了徐娘的一天,可不能這麼寂寞。”
靦腆文靜的大齡剩女說:“我寧可這樣孤單,也要這樣有錢。”
——打住,打住,停止回憶。
奇怪。她不老,她才33歲,隻睡過一個男人,八年沒有做過一個愛,卵子都白白犧牲了一百多顆,還沒有孩子,她怎麼就能像遲暮美人一樣回憶過去了呢?
無論如何,她求仁得仁,手握好幾千萬,去找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去親自生一個自己的孩子,應該不困難吧?
她恨恨地站起來,踢一腳藤椅,回房去了。
黑黝黝的藤椅兀自在陽光下晃啊晃,晃啊晃,像曾經她掙紮擺動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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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疏家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的家庭戰爭,起因是陳涵深無意間看到了擺在小夫妻房間隱蔽角落裡的藍色小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