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不必指望了,他不是一個可以收買、引誘的人,也不能威逼。他是否推薦你去應職刺史?”
“是的,以你之所見,我該去?”
“不,彆。到了朝廷上反而束手束腳。”司馬羽閉上雙眼。
“我知道。那麼接下來,我們是否要聯係一下大將軍白行遠?”慕容走近他,他停頓了一下,“白行遠很欣賞你。”
“是,今天我打敗了司馬飛,這是在殷的第一步。”司馬羽張開眼睛,清明異常,他決定了一些事,一些他並不想去做的事。
“司馬,醫館現在已經收留了不少江湖人物,我想把醫館關掉,改成一個江湖組織專門實行暗殺和刺探。”
“很好,這個江湖組織就可以稱為‘暮春’。”司馬羽讚同道。
“嗯,這樣的話,我們需要的很多東西都可以具備了。慕樓和舜華院的收入一半用於招兵買馬,另一半則用於各種其他活動,‘暮春’也可以作為殺人組織賺取錢財。我在北都潯陽開了一家牧場,一切準備都在軌道上。”
“慕容,你除卻這些可又結識一些有識之士?”司馬羽突然轉了一個話頭。
“有一些,不過他們都安於隱居,不願出世。”
“那‘暮春’中可有什麼特彆的人?”司馬羽又轉回原先的話題。
“有很多擅長殺人、鑄劍的江湖人,還有善於易容和精魚毒藥、暗器的,當然懂醫藥、奇門八卦的也不少。”
“很好,‘暮春’第一筆生意就是暗殺含璋貴妃。”他淡淡地說。
慕容平靜地表示了知道,他的臉上頗有些陰晴不定,但他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司馬羽身邊。
獨留司馬羽一人在這陰暗幽深的樹林中獨處。
柳枝並沒有閒著,她去找了左丞相。當然是易了裝的。
蕭蔚然坐在營帳中默默地品著一杯茗,茶還很燙,嫋嫋的煙使他的表情顯得很朦朧。
“左相,你在等本宮嗎?”柳枝坐在他麵前。
“算是吧。”他放下茶盅。
“司馬羽的人找過你?”她先要試探對方是否有意合作。
“是,不過,他並無拉攏下官之意。”
“因為你不是會被收買、利誘或是威逼之人。”
“貴妃似乎很了解下官。說吧,你究竟想如何?”
柳枝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問他:“瑞王如何?”
隻這一問,蕭蔚然立刻變了顏色,他的雙眼淩厲地盯著她。
“左相,本宮隻是欣賞瑞王罷了。難道左相不想要瑞王‘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他無心向政,下官亦無如此之想。”他眯了眯眼,神色恢複平和。
“但司馬羽豈是好相與的?”
“安陽王確實不好相與,下官雖不才卻也無性命之虞。”蕭蔚然老神在在地說。
“那麼,你是不肯幫本宮?”柳枝振衣而起,斜睨著他。
“下官寧願隔岸觀火。”蕭蔚然也振衣而起,神色自若。
“好,本宮算是明白了。”柳枝舉步向外走去。
蕭蔚然叫住她:“右相是願祝您一臂之力的,除卻大將軍,還有四位將軍,延邊將軍宋平之和撫疆將軍秦遙是支持小皇子司馬允。允皇子少年失怙,貴妃正好可以收養允皇子。”
司馬允,她有印象,那是一個黑發紫瞳的少年,他的母親是一個番邦公主,生下司馬允後便病死了。
“司馬允?宋平之和秦遙為什麼會支持他?”
“這是十幾年之前的舊事了,貴妃不必多問。”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對敵總是要勢均力敵才好看。”
柳枝深呼吸了一口氣,本想說什麼,但她最終還是沉默地走出來了。原來無論費儘多少力氣自己都隻是彆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被彆人掌控,她很不甘,很不甘。可她隻能去找右相、去找司馬允,如果不這麼做她連再同他們鬥下去的任何資本都沒有了。
是的,她必須先忍耐下去。
柳枝望著漫漫長夜黑路,望也望不到儘頭,她不知道這樣子的日子還有多久,會不會久到她的心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