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儘星稀 自從圍獵之後,司馬羽的聲名……(1 / 2)

枝上柳綿飛 陌上樓頭 4931 字 10個月前

自從圍獵之後,司馬羽的聲名大振,朝廷裡明的暗的不知有多少都願投到其麾下,而柳枝總是去探訪了一些後宮嬪妃,舉辦了一場賞花宴。

她邀請了昭和、巧華、順慧、妙蘭四位夫人及後宮眾多嬪妃在禦花園辦一場宴會。

時值盛春,微有涼風,鮮妍各放,倒也是一派和氣。

當眾妃樂於宴飲之時,司馬玦攜四位皇子路過禦花園,司馬允正在其中。眾人一一見禮寒暄一番之後,柳枝說身子乏了,宴會便散了。

昭和夫人臨走前,意義不明地對柳枝笑著說:“公主,望珍重。”

柳枝並不在意,她迅速地離開禦花園,回到冷香殿,吩咐輕紅和淺碧在屋裡點上熏香,呆在寢宮裡,又吩咐另兩個宮女夜靜、寒碎先去知會司馬允。她換了一身宮女裝,夜靜和寒碎回來回報說四皇子在禦花園的丁香樹下等她。柳枝自然是又循著那矮牆到了丁香樹處。

隻見樹下立著一位翩翩美少年,黑發紫瞳,深目挺鼻,年少輕狂,她都快忘了自己也才長這少年一歲罷了。

“含璋貴妃,有禮了。”少年略低了低頭。

“本宮現下著宮女服,皇子不必如此。”柳枝低眉順目的樣子,像似了一個新入宮的小宮女。司馬允本就身材修長高挑,他略低頭著看向柳枝,“洛公主,你找本殿何事?”

“本宮隻是想與皇子談談。”她轉過身,坐在丁香樹根邊,而司馬允也坐到另一邊的樹根邊。他們背對著,看不見對方的神情,卻無礙交流。

禦花園儘頭的丁香樹是殷王司馬玦的禁忌,普通人是不會來此的,他們便正好密謀。

“公主找本殿想談什麼?”

“四殿下可想過往後長遠的事?”

“想過如何?未想過如何?”

“殿下可知宋秦二位將軍?

“知。”

“既然如此,右相如何?”

“乃本殿的老師。”

“那麼,點下可有意願做本宮之子?”

“本殿還有其他選擇嗎?願便是了。”

“至於右相,本宮已著人前去造訪,不如擇日殿下與本宮一同去拜訪右相?”

“當然好,宋秦二位將軍,本殿亦會去聯絡。”

“宋秦二位將軍之事可否告知?”

“不必了,十幾年前的舊事了。”

“如果雙方不坦誠,無法合作,我之所以與你結盟是為了扳倒司馬羽,該你了。”

“他們是更隨我外祖父的,在我母親嫁入殷之後,改名易姓投入軍中,一路升為將軍。你並沒有說清楚你和安陽王的恩怨。”

柳枝看不清司馬允的麵容,司馬允也看不清自己的,但她有一種傾訴欲,在這個寂寞的深宮裡,她沒有一個人可以說這些話,他自己也不想回憶起的事。

“那是一個很一般的故事,其實就在半年之前發生的……”

她說了很多,很不著邊際,又很切實,她的那些故事都托付給這個看不清的少年,她知道這些不該告訴彆人,但她心裡實在太苦了,何況也不是完全全部的事實,她無法停止偽裝,即使如此心中的荼苦也無法結束偽裝。

司馬允聽完,長歎了一口氣,這個女子並沒有講出所有的真話,如此狡猾又迷人。

“公主,多謝你的坦誠。”

“那麼,你可以公布你的秘密了嗎?”柳枝掩去倦容。

“其實,我母親不是病死的,而是被父王逼死的。母親入殷本就是來殺父王的,來覆滅殷的,父王其實一早就知道,給母親兩條路,要麼母親自己自殺;要麼殺了我,將母親遣送回月溪,並向月溪開戰。母親自然是選擇自殺了,她在臨死之前將我托付給宋秦二位將軍,這是父王的漏招。”

柳枝知道他也沒有全說出真實來,至少蕭蔚然,他沒有說到。

“那麼左相呢?”柳枝已經站起來了。

“是他為我指了這條路。”她繼續走過丁香樹的一邊,走到司馬允麵前。

“蕭家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隔岸觀火,置身事外。”他冷冷笑道。

“我們之間還有許多秘密,不過不影響你我合作。”

“其實,同你結盟,你能帶給我什麼?”

“你父親的重視,洛國的支持。”她認真地回答,司馬允站起來。

“那麼合作愉快。”他也知道這也許是她的謊言,但有怎樣呢?

柳枝淺淺地笑了笑,“好啊!”

他們在丁香樹下相視一笑,此刻他們是盟友,心心相印,倘若日後反目,是怎樣的場景?柳枝並不在意,從一開始他們就並非全然互相信任,她騙了他,他也未必就坦誠以待,不過,沒人在乎,在權力角逐中真心最無用且害己害人。

柳枝一直希望能同右相見一麵,她直覺右相與蕭蔚然是兩種人。

右相斛律顏與司馬玦從小相識,是司馬玦做皇子時的伴讀。斛律家族本是北胡十六支的一支,殷先祖曾攻伐北胡,斛律氏被虜回殷,成了大士族,右相比殷王小三歲,至今未婚,生活極為節儉。

柳枝剛隨司馬允偷偷出宮,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到了右相府。

說實話,這真的不能令人相信,堂堂殷之宰相卻安於一座破落的大宅子,這座宅子是當年柳氏之豪宅。

她看著破敗的大門,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斷壁殘垣,滿目荒涼,還兀自挺立這危樓閣院似乎記載著往日的榮華。

司馬允熟門熟路地帶領著柳枝經過一個敗落的不成樣子的花園,,池塘已乾涸,還生出些雜草野花,假山還到保存完好,隻是都七倒八歪,風雅的亭台樓閣早已被歲月腐蝕得隻剩下一個木質結構。經過花園,在沿著一條小徑通向一塊空地,空地上立著一間竹屋,她發現四周都是竹子。

“老師。”司馬允走向竹屋,踏上台階,在門外輕喊。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衣書生走了出來,他一臉病容,不住地咳嗽。

司馬允連忙上去扶著男人,“老師,進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