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每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婚姻和丈夫,為什麼我會這樣惶恐?
是了。我害怕,害怕芷沅沅從墳裡爬出來對我說,陳美!你搶了我的爸媽,我的老公,我的一切!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當然,這些話我是不敢對談瀛洲說的。我隻能含羞帶俏地依偎在他身邊,裝作很幸福。
談瀛洲拿出一盒子小藥片讓我吃。沅沅,以後咱們可天天睡一張床了,所以你得吃藥。
什麼藥?
避孕藥。
他扭過臉去,讓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不喜歡小孩。他說。
可是我喜歡啊——我發嗲。
沅沅最乖!我們做丁克。他耐心地誘哄我,把藥吃了。
不會是毒藥吧?我心想,眼一閉,心一橫,吃了就吃了。
他們想要弄死我,何必大費周章?伸出一個小指頭就能碾死福利院裡一隻名叫陳美的小螞蟻。
我花了六個月的時間,篩子一樣篩遍了談瀛洲和以前芷沅沅談戀愛的痕跡,然後再篩子一樣篩遍了芷沅沅沒出嫁前,在老家閨房的生活痕跡。
愣沒找出一張芷沅沅的照片。
愣沒找出她寫過的一片紙,一個字。
這太不可思議了。
芷沅沅的存在就像一個肥皂泡,除了身份證和戶口本。
我真感激他,給我好廣闊的演技發揮空間。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管什麼芷沅沅。因為,我就是芷沅沅!
我倍加珍惜現有的幸福生活。
我疼愛老公,孝敬父母公婆,每天把600平米的家收拾得光潔鋥亮,花園裡,玉簪的葉片油光發亮,鐵線蓮沿著牆角的紅磚蜿蜒爬藤,粉紫色的花朵開得正豔。
爸媽公婆喝著我給他們泡的普洱,讚許地說道,沅沅真的變懂事了很多,我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阿瀛,你厲害的!
這話,您聽著不奇怪嗎?
晚上談瀛洲親吻我的時候,我問他,芷沅沅以前很壞嗎?
我想知道正確答案,所以挑他情欲上身的時候問。果然,他一邊不喘氣地吻我,一邊回答,沅沅她是顆被寵壞的爛櫻桃。八個長輩獨寵她一個,當然——他短暫地呼吸了一下,當然我也太寵她了,她被寵壞了,刁蠻、任性、自私、不講理。如果再給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那麼寵溺她。
哦,我明白了,這女人命太好了,所以死得快。
這樣的好日子我還想過一百年呢,所以我可千萬彆學她!
我是溫柔、賢惠、善解人意的芷沅沅,我特彆珍惜芷沅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