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宇 你這丫頭,哪裡來的這樣大的膽……(2 / 2)

綰青絲·淺畫眉 桑墨裳 5169 字 10個月前

“粽子?”宇公子怔了怔,果然不懂我在說什麼。

“公子沒聽過那個笑話麼?包子家族跟米飯家族打群架,包子家族落花流水敗逃,蛋炒飯把粽子逼到一個牆角,粽子把外衣一脫,對蛋炒飯道:‘我是內應’,所以呀,這粽子便成了內應、奸細的彆名兒了。”

“你這個丫頭,哪來這些個逗趣的笑話兒?”他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還有那超級花魁的點子,即使是京城裡的商家大賈,也想不出這麼縝密的點子,一環扣一環,方方都有贏利,京城裡半月來可傳得沸沸揚揚了。”

他抬眼瞥我,表情慵懶,眼中卻帶起一絲笑意,“過來。”還未等我有所反應,他已經扯下我束發的發帶,嗅了嗅,讚道:“好香!”

我現在是他包了的人,他對我做什麼都是天經地義的,包括要我的身子。我倚在他懷中,不敢動,抬起臉強笑道:“公子,卡門為您唱支曲兒吧?”

“沒興趣。”他淡淡道

“那,卡門給您講個故事如何?”《一千零一夜》裡女子以故事來拖延暴君殺人,我則想以故事來拖延客人的上床時間。我不敢怠慢,一廂情願的,滔滔不絕講開:“很久以前,有一個叫波斯國的國家……”

宇公子把玩著我的頭發,神情莫測。他懾人的威儀收斂之後,眼神便如春水般澄澈,長得著實好看哪,我嗑嗑巴巴地望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講什麼。

“你這丫頭……”他歎了一聲,輕輕彆了一樣東西到我發間,我好奇摸去,手一僵——垂在腦後的發已經被他綰起,那綰發的簪子,竟是他剛剛雕刻好的桃木簪!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支簪,竟然破了我的金鐘罩,讓我意亂情迷、不能自己。是他麼?我命定的人?那個肯為我綰發的人?這個人這般輕易,就觸碰到我心底最柔軟的部分,我心亂如麻。

“剛剛刻的小玩藝兒,彆在你發上正好。”他淡淡地道。

那一刻我幾乎忘了一切,忘了我與楚殤之間那些仇恨,忘了我身處在異世的險境,忘了我一直小心謹慎地在狹縫間求生存……我隻祈求一個小小的願望,開開心心地活在世上,遇到心愛的人,為我綰發,與他平平安安廝守一生。

宇公子望著我的表情若有所思,眼神漸漸深了。我臉龐灼熱,頭發暈,身酥軟,一股極致的快感擊中我的大腦——完了完了,從我過去那三十年的經驗看,這是與自己愛戀的人接吻才會出現的極致快感。

抵死纏綿,是他嗎?真是他嗎?他真是我的良人?

他吻得我快透不過氣,勾起我的下頜輕笑道:“你這丫頭,哪裡來的這樣大的膽子,光天化日地也敢勾引爺……”

如果世界在這一刻毀滅,我也甘願。如果他現在就要了我,我也甘願。

“公子不喜歡麼?看來公子的身體,比嘴巴誠實。”

他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難耐地喘了口氣,咬牙恨道:“小妖精……莫要再動!要不是不想表演給人看,我保證不用你勾引也會要你!”

他翻身躍起,袖中一道白芒向著數丈外茂密的荷塘射去,伴著“卟嗵”落水聲和女子的尖叫,一個粉紅的身影落入水中。

“宇……,宇叔叔……快拉平安上來,平安不會遊水……”

原來是在路上找我麻煩的小野貓。

“彆管她,讓這丫頭吃點苦頭也好。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宇公子站在岸邊無動於衷。直直看著寂平安漸漸沉在湖中,悄無聲息。

“公子——她好像真的快要不行了……”我提醒道。

救上來的時候,寂平安麵青唇白,雙目緊閉,宇公子皺了皺眉,語氣有些嚴厲:“平安,還要作戲麼?那池塘裡的水還不夠你深,站直了就能露出頭,哪裡淹得死人?”

公子啊,溺水的人慌得不知所措,哪會有空想這池子到底有多深,能不能站直露出頭呢?我歎口氣,給寂平安做起人工呼吸來。

宇公子看情況有些嚴重,表情少有地帶上一絲沉重。“平安是驚雲過世的兄嫂唯一的血脈,千萬彆出意外,否則我……”

幸好寂平安不多久就轉醒了,滴溜溜的眼珠轉了一圈,哇地大哭起來,大聲抗議:“宇叔叔壞……,嗚嗚……,平安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彆哭了,起來給卡門姑娘道個謝。是她救了你。”

深秋的天氣寒涼,她看我的眼神更寒涼。寂平安冷得直哆嗦。

宇公子一把將她抱起來,就往庭院外走,也不理她在懷裡大叫大嚷,亂蹬亂竄。

“丫頭,你剛剛救平安那法子,倒是挺新奇,從哪裡學來的?”

我皺起了眉頭,又要解釋?囁嚅道:“小時候在家鄉,看見一個郎中救溺水的孩童,就是這樣操作……”

“小時候……”他眸光一轉,“丫頭,你這生平,遇到的奇人倒也不少,不知道仙鄉何處?”

他的話句句藏了玄機,逼得我節節後退。好像根本沒有剛才在庭院裡與我調情的事情發生過。

我能說什麼?這天曌國,我甚至連一個地名都不知道。隻好含糊,“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又那麼小,我即便是說了,公子也不會知道的。”

“何妨一說。”宇公子好整以暇,不屑道:“看看是不是這天曌皇朝,真的還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他再這麼逼問下去,我很容易便穿幫。不是沒想過將自己的故事講給他們聽,不是沒有過向他們求助的念頭。不過,他們會信我嗎?即使他們信我,他們鬥得過楚殤嗎?蔚丞相何嘗不是有權有勢?下場怎樣?索性一口拒了他。

“公子想知道什麼?我的過去?我的身份?公子自己,不是也掖著藏著,不願被我知道身份麼?”

他果然沉下臉來,眼神懾人地望著我,“你這丫頭還真倔,問你兩句話,不高興說就算了,還言辭這般刻薄。知道我的身份對你沒什麼好處。”

他重重地摔門而出,不歡而散、彆扭收場。對他來說,我不過是他包下的一個青樓女子,一個逢場作戲的對象,妄想得容易,歡娛得容易,背叛得容易,忘卻得容易。

我的心涼透,疼痛在胸中彌漫開來,良久,淚才從眼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