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蠱 “季淳?”顧鬆筠語調都有些……(1 / 2)

石門外的風雨聲漸漸消失,估計不是雨停,而是泥漿徹底淹沒洞口,顧鬆筠環視這附近有點大的出奇的地下密閣,暫且先拖著季淳在附近尋了處空曠的石地。

“季淳,”顧鬆筠拍拍他,虛得語調都有些顫抖,“醒醒,暫且安全了,喂?”

季淳緊閉雙眼 回應他的隻是痛苦地悶哼聲,顧鬆筠強歎口氣,從懷裡掏出一個赤金色的小瓶,這裡麵裝的是稀罕玩意,回魂丹,瀕死之人也能吊著一口氣幾時。

順便把熾灼的解藥也一股腦圍了進去。

人活著比什麼都重要,顧鬆筠利索喂季淳服下後,找了處石墩子坐下,趁著間隙先給自己包紮下傷口。

他肩頭和腰間被寒江所傷,傷口不深卻同痛得厲害,如被破碎的冰碴子塞進傷口。顧鬆筠勉強拂去上身的汙泥,乾脆把上半身衣裳撕開隻留一條褲子扯成布條。教內給他供給的都是頂頂好的料子,防火燒還一定程度上能抵抗毒粉暗器的侵襲,如今拿來擦血做抹布還真有點暴殄天物。

傷口周圍果然都是被血浸透的小冰晶,顧鬆筠疼得呲牙咧嘴,也隻能咬牙忍痛一點點用刀挖出來,最後用布條纏好,靠在牆上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站穩身子,順便給了那還躺一邊的季淳一腳。

生得倒是一副一表人才的樣子,杏眼薄唇高鼻梁,正派傻瓜找他來挑戰的不少,他知曉正道魔教之間紛爭的幾百年,積怨已深,因而對於他們這些無緣無故的仇恨也理解,可他隻是個行走江湖萬事隨心的人,正派魔教他不關心,如若有朝一日,他想離開魔教,同他師父一樣隱居山林,做個瀟灑自在快意恩仇的俠客。

因而他不想欠人人情,顧鬆筠瞥了季淳一眼,又開始頭疼。

情絲之毒天下無解,他沒那麼大神通。

顧鬆筠自幼便嘗儘百毒,經此曆練,這才逐漸掌握了情絲這門獨家絕技,他還仗著自己百毒不侵偷個懶,師父教的解毒之法壓根沒認真聽,要不說書到用時方恨少,顧鬆筠當真是於心不忍,這次若是隻有活著回去,他那混世魔頭的假名號,真的要變成殘害江湖棟梁之才的大罪名了。

“.......咳咳,”

一顆回魂丹喂下去不久,季淳猛地開始撕心裂肺的咳嗽起來,一扭頭又嘔出不少血來,氣倒是一下被打通了。

他淳閉眼緩和了幾下呼吸,終於恢複了些許清明,剛才的逃跑時他也是有意識的,便直接問:“多謝……顧少主,解藥,解藥在哪?”

顧鬆筠靠在牆壁上環臂,不知該怎麼說。

季淳錯以為顧鬆筠不肯給,強撐起身子爭辯,說:“顧少主,剛才事發突然,我救你命於情於理你理應還我,不是嗎?”

顧鬆筠隻得抿抿唇吐出幾個字。

“我沒解藥。”

季淳的臉色一僵,顧鬆筠害怕季淳再次誤解,索性一下把話說明白了,攤手道:“真的,我師父教我的時候我沒聽,對了,你,你不是藥王的弟子嗎,你會治病的對吧?”

顧鬆筠覺得此時季淳略顯呆滯的表情含意應該是疑惑。

“我從未見過此毒.......”

“哎呦,早知當初就不應該打著一架,”顧鬆筠坐在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又一個小瓶子,有些苦惱的絮絮叨叨地說:“早知道我昨晚上就該給你下的再重些,這下好了,我真成千古罪人了,你看看,這些藥有哪些能用得到?”

顧鬆筠絮絮叨叨的話季淳也聽不大清,他抬眼瞧著對麵坐著那人把那一堆瓶瓶罐罐往他身邊一推,眉頭微皺,目光與顧鬆筠四目相對,卻相顧無言,季淳的臉色愈發蒼白,儼然回魂丹的藥效失散,俊朗的眉眼下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悲愴。

兩人心裡都明白,如今到此般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步,隻能是儘人事聽天命了。

季淳忽然覺得有些放鬆,反倒是笑笑說:“我死後,能否托您去武林盟幫我捎個信,我這一輩子受過不少長輩恩惠,還沒來得及報答。”

“我父親武林盟主,我父親結義兄弟永安侯,我師父藥王,我師父的師弟,我的師叔槍仙白聽祁,還有.......”

“等會等會,”聽著季淳跟報菜名一樣把整個武林裡有頭有臉的人一股腦地說出來,顧鬆筠忍不住眉角直突突,他還知道季淳家裡是江浙第一富戶,豈止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生來就該王侯將相。

這廝背景到底是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