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玉南臨走時又留下了兩顆藥丸,吩咐林錦程醒了以後喂他吃下去。初夏打了盆水回來,認真的為林錦程擦拭著身上的每一處血跡,小心翼翼的不讓水碰到傷口,擦完了一遍後初夏覺得不乾淨,出去換了水回來又擦了一遍,擦完換水回來再擦,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初夏再沒有力氣換水的時候她才覺得林錦程身上乾淨了,沒有了鮮血的汙染林錦程的身體白淨而又健壯。
初夏輕撫著因擦洗過多而發紅的身體低聲的啜泣,因為從小是孤兒的原因導致她對身邊出現的人都保持著可有可無的態度,並且從不關心那些人對她是不是有著同樣的態度,即使她來到了這裡,擁有了疼愛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她也從未改變過。尋奴的出現雖然沒有改變她多少,但至少讓她知道了什麼是擔心什麼是關懷,現在因為林錦程,讓她更加深刻的明白了身邊的人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麼。
從未感受過親情,友情和愛情的初夏,如今真的已經漸漸的開始學會了如何接受彆人對她的好,如何為對自己好的人付出。以前她不肯對彆人敞開心扉,不是因為她自閉孤傲,而是因為她對世間的人情冷暖看的太透,如今她會將自己的心真正的打開,是因為她真的遇到了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如果這種好運在彆人眼裡算是狗屎運的話,那麼她還真的是踩到了狗屎!
初夏緊緊的握著林錦程的手,爬在他的身邊,隻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使老天收走了她所有的好運,又何妨?
“錦程,有你的地方才會是家,所以,請你永遠也不要丟下我,永遠也不要。”初夏合上雙眼,靜靜的睡了過去。
翌日,當初夏還爬在林錦程身邊熟睡的時候,昏迷中的林錦程漸漸的醒轉了過來,傷口經過處理已經沒那麼疼了,想動一動胳膊卻發現一隻手被人緊緊的握住了,偏頭看到了正爬在床上熟睡的初夏。她難道一直都陪在這裡嗎?她睡了多久?身上也沒有披件衣服,會不會著涼?對了,之前遇刺她有沒有受傷?
林錦程輕揉的將手從初夏的手裡抽了出來,抬手為初夏撥開了額間的碎發,露出了緊縮的眉頭。她是在擔心他嗎?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將她拉進了這攤渾水之中,還將她置於了危險之中,她若恨他怨他也是應該,但是為什麼初夏還會這麼擔心他?初夏於他,不可否認的利用比愛多,可如果初夏隻是出生於一個很普通的家庭,他還會娶她,還會對她好嗎?
會?不會?這個問題林錦程曾問過自己很多次,卻沒有一次得出個結論,如果他也隻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初夏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他不是一個很會花言巧語的人,也不會把愛和喜歡整天掛在嘴邊,但當他麵對初夏時卻總想告訴她,他真的很喜歡她,很愛她,可每每話一到嘴邊又立刻變成了毫無關聯的話,也許,是他真的不適合說這些情話吧。
林錦程溫柔的看著初夏,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雖然現在他無法許諾可以和初夏相守一輩子,可是他能給初夏一個富貴榮華的未來,隻要是初夏想要的,他都會儘自己最的努力滿足她!
初夏感覺臉頰癢癢的,抬手撓了撓臉,有些不滿的醒了過來,抬起頭睡眼惺忪的看著林錦程,迷迷糊糊的說:“你醒了……”說完停頓了兩秒後突然瞪大了眼睛驚叫道:“你醒了!錦程你醒了!”
林錦程抿唇含笑的輕點了下頭,能看到這麼活躍的初夏,感覺真好。
初夏連忙起身去倒了杯茶,小心的扶著林錦程坐起身:“玉南師叔說你醒了以後要多喝水,還有這藥丸,是要就水服下還是就這麼吃?”
林錦程接過初夏手裡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含在嘴裡,又從初夏那拿了藥丸塞進嘴巴裡,和著水咽了下去,喝了水服了藥後初夏扶林錦程睡下,拿著茶杯剛一轉身林錦程突然拉住了她的手,極輕的說:“初夏,謝謝。”說完便鬆開了初夏的手。
雖然林錦程說的聲音的很輕,雖然初夏是背對著他,可是她依舊聽的很清楚,心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很疼,很疼。初夏抬手擦掉了眼淚,將杯子放回圓處,站在桌子邊無聲的掉著眼淚,如果,如果林錦程剛剛沒有說話,如果他說初夏你好煩,或者彆的什麼,初夏都不會覺得心竟是這麼的疼。
即使這句“謝謝”隻是很單純的要謝謝初夏這麼照顧他,卻讓她覺得,他們之間很陌生,也許他們的關係根本就沒有很好過,也許他們隻是兩個陌生人突然就生活在一起了,也許真的就隻是這樣而已。
初夏吸了吸鼻子,平複了心情後回身對林錦程說:“你先休息,我去告訴玉南道長你醒了。”
林錦程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一陣關門聲,剛剛初夏說話的聲音很沙啞,她哭了。她看到自己醒了不是很高興的嗎?為什麼會哭了?是因為那句“謝謝”嗎?他隻是想謝謝初夏對他這麼久以來的包容和照顧,卻沒有想到會令初夏不高興。
對於感情他一向都是很白目的,他一直都知道,可是為何今天會白目到傷了初夏的心?他真的是,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