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觸目驚心,他倒吸一口涼氣,耳根紅似窗外的朝霞,左胸的心劇烈跳動,屋內隻有銅鈴聲和彼此的呼吸聲。
蔣年年震驚,這會不會太快了,他們還是孩子啊,高緯你不會是禽獸吧。
【恭喜宿主,好感+10】
哇塞,第一次見增加的數值這麼高。
好吧,高緯你果然禽獸。
但她蔣年年可是三觀正直好青年,杜絕這種海棠文化,從她做起。
她抬眉,望著高緯那雙呆住的眼,“殿,殿下,這於理不合吧。”
她那雙小嘴像櫻桃一樣一張一合,他頓時緩過神,慌亂至極,心亂如麻。他慌亂合上那衣襟,見撕碎的一寸合不上,急得他脫下外袍。
他養暗兵那些年都不急,此刻卻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尤其是那耳朵,似貼在烙板上烤。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殿下,小的給您泡了茶。”
阿來端茶進來,便見脫了衣袍的主子,和衣衫不整的蔣年年,兩人轉過頭直直地盯著他。
“殿下許是字寫久散步去了,小的待會再來。”他轉身一溜煙沒了人影,門再次被合上。
高緯脫了衣袍扔給她,掛在蔣年年頭上似個女鬼,人趕緊轉身,一掌叉腰,一手摸著鼻梁,他抬眉,屏風上竟還有她穿衣的身影。
“殿下?”她弱弱地問,聲音小小刺激著他的耳膜,頓時打了個激靈。他轉身輕咳一聲,“何事。”
她穿著自己的袍子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袖子稍大,蓋住她的手,袍尾直直拖地,顯得她更嬌小,“這袍子還要還給殿下嗎。”
“隨你。”他漫不經心道。
見她轉身掀開簾子往屏風走去,他視線移她而去,忍不住問,“你乾什麼。”
她回眸嫣然一笑,鎖珠脆響,“奴婢去尋件外袍,現下日子漸冷,殿下莫要著涼了”
朱裙晃動,在屏風一角若隱若現,忽得那朱色探出盈盈一笑,“殿下你看這湛藍的如何,殿下也該換著穿些亮色的。”
她雖嘴上問著,但實際自顧自拿著袍子走來,強行讓他換上這件,高緯張了張口還是不說話。
他本想接過,卻見她撐起外袍,拉起袖口。於是他伸出手任由她捯飭,細小的觸感攀蜒而上,絲絲麻麻繞入心頭,她繞圈又到另一邊,最後又在他身前整理對邊的衣襟。
高緯低眉,能看見她發髻上的珠翠,做工精致,看著比之前他殺人用的那支值錢多了,但他還是覺得那支好看,那支的桃花上有蝴蝶。
她身上換了種花香,不似從前沁人心脾,但也如秋水溫和,他忍不住又問,“你不焚那個叫六神的香料了嗎?”
蔣年年低低笑出聲,細心撫平衣襟上的褶皺,“殿下,那不是香料,那是驅蚊的,它狀如水,是噴在身上的,如今秋分蚊子都死絕了,我還用它做甚。”
他像是被嘲笑了一番,有些羞怒,但還是礙於麵子,淡淡道了聲,“哦。”
她理好衣服突然抬眉定定望著他,弄得他一時失神。
“殿下我出不去了。”
“嗯?”
她走向窗戶,屋外晚霞如火,她眯眼不緊不慢道:“永寧殿如今唯有食盒可出入,奴婢日後便得待在殿下身邊,日複一日。”
她轉身,背倚在窗椽,望著眼前那人繼續道:“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殿下,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如今隻是開始,我會慢慢兌現承諾。”
那人邁步走進,將氧氣擠出,那雙狼眼直勾勾盯著她,他說:“若本王明日便是喪家之犬,若我流放十萬裡寒苦荒漠。”
他仔細觀察她臉上的表情,尤其是那雙眸子,眼睛最會騙人,可是她的眼睛很亮,又如一汪秋水。
蔣年年不畏,在斑駁的光裡輕輕搖頭,“不,殿下不會,我信殿下的野心斷不容此發生。”她淡淡一笑,凝望著他,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就算是,我也會陪你一起走下去,看塞北飄雪,看大漠孤煙,你在哪,我便在哪。”
隻聽最後,他輕輕道了一個字,“好。”
蔣年年退下關上門,她望著血紅的天,歎了口氣。
你丫的最好彆真給我流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