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到了沒?”白湍放下手裡的麵包問我。
“沒沒沒。”我從座位上跳起來說。
“沒睡醒呢吧,怎麼一副神誌不清的樣子?”石彎拍了下我的背,把我拽到浴室幫我清理。
“誰說的,我清醒著呢。”我回嘴,手順便經過臉頰理了下石彎的頭發。
石彎愣了一下。
“站這兒彆動,我去拿衣服給你換。”石彎把手裡毛巾扔在一邊走出去。
“我不穿你衣服,我穿我自己的。”我看著石彎拿來的暖色調T恤抗議。
“你衣服都在那兒呢。”石彎手往旁邊一指,我順著看過去,果然陽台上掛滿了衣服。
白湍的襯衫,我的T恤,石彎的裙子。
“你又半夜洗衣服了?”我問石彎。
“你能不能彆總大驚小怪的。”石彎拍拍我的臉說。
“反正我不穿你這衣服。”我愣了會兒神之後把石彎衣服塞回她手裡。
“為什麼我衣服不能穿?”石彎有點好奇,雙手抱著肩膀問我。
“暖色調,幼稚!”我如實說出心中的想法。
“真是豈有此理!這輩子還沒誰說過我幼稚呢!白湍衣服不幼稚,你穿他的去,去去去!”石彎說著用力把我推出去。
……
石彎下午才有課,所以我穿著白湍的白襯衫和他一起乘公交去上課,我們線路相同,不過他比我多兩個站地。
“淺淺,你周六下午有空嗎?”路上白湍問我。
“下午什麼事都沒有。”我回答。
“那陪我去買書吧,我列了好長的一張單子。”
“好啊,正好我也買幾本。”
……
上午是英語課,窗外晴天變陰天,教室裡的氣氛很沉悶,英語老師在上麵絮絮叨叨的講著,同學們在底下各做各的事情。
我合上課本看了一眼同寢室裡的三個姑娘,文靜在看小說,陸宇在聽歌,多多用課本擋著臉,
手駐著下巴困得不停的小雞啄米。
中午吃完飯老羅叫我和陸宇去幫他把掛圖和幾隻兔子送到多媒體教室。
去之前我到天台上喝了一口羅今早送我的酒。
前半截課老羅講了幾種動物的器官結構和功能。
後半截老羅給每個小組發了一隻兔子,交給我們解剖。
陸宇知道我心存畏懼,先動了手。
“石淺,你給大家分彆指出一下解構,順便重複一遍相對應的功能。”
“……這裡是兔子的左右兩個卵巢,呈卵圓形、淡紅色,位於腎臟後方的體壁上。主要作用是產生卵子和分泌雌性激素……這裡是兔子的子宮,兔子的子宮屬雙子宮類型,即有兩個子宮體、兩個子宮角和兩個子宮頸……”[2]
我聽到老羅的話就開始滿嘴器官的開始講述。
好在同在這個專業大家都無所謂了,我說得自然,大家也聽得習慣。
課上完大家一起清理教室,幾個男孩子去把解剖過的兔子處理掉了。
老羅一副很累的樣子坐在講桌上一邊看著我們乾活一邊拿教鞭敲他自己的右腿。
“老師,您這自虐呢?”一上課就困下課就精神的多多和老羅開玩笑。
“你這是什麼孩子?怎麼能這麼說你老師呢?”老羅推了下眼鏡,像轉筆一樣把教鞭在手裡轉了一圈。
“晚飯吃什麼?”回去路上陸宇問我。
“先不吃了,一上老羅的課就三天不能吃飯。”我感歎。
“彆有心理壓力,想想老羅說的,犧牲這幾隻兔子也是為了以後醫治更多動物。”
“哪有什麼壓力?人都麻木了。”我隨口說。
“口是心非的家夥,我可是看見你跑去喝酒壯膽了。”陸宇笑道。
“好吧,按我對自己的了解,如果不喝那幾口酒估計課上我話都說不出來。”我如實承認。
“哈哈,看你這點兒出息!”陸宇大笑。
……
晚上回到家的時候石彎和白湍都沒回來,我放下書包走到陽台,看到石彎洗的那些五顏六色的衣服,就能想到她淩晨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洗衣服的樣子。
她心情煩亂的時候常以此作為發泄方式,看似平靜,實際歇斯底裡。
想到她那樣子,突然很心疼,這次發瘋一定是因為我,因為我為老羅來家裡的事對她說了那些過分的話。
很想抽自己。
把晾乾的衣服取下來,分彆疊好。
白湍的房間總是那麼整潔,整潔的好像不是有人在住著,每次有什麼事找他,我都隻站在門口說話,我總怕自己把他的房間弄臟了。
而石彎的房間相比起來要正常的多,因為這裡處處都有我的痕跡。
我看了一半的書,我做的不成形的琉璃,還有一些被我雕得麵目全非的木頭。
我托著石彎的疊好的衣服,打開她的衣櫃,整齊的擺放好。
關櫃門的時候看到櫃子底下最後一層放著一個購物袋,裡邊有一摞男款條紋內褲的盒子,旁邊另一個袋子裡放著一條黑色的圍巾。
這些東西讓我腦海裡自動浮現出老羅的形象,儘管他是個好人,可是隻要他和石彎扯在一起,我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不厭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