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出院兩周了,身體隻是偶爾還有些疼。
再過半個月我應該什麼都能做了。
這本是常見極了的輕傷,我之所以這麼在意,大概是因為這件事中林革的頻繁出現。
如果當初我不是報著那麼大的期望見到林革,如果傷我的不是林革後來收養的女兒,如果林革沒有當著我的麵袒護他女兒……
我發現成年之後的自己變得越來越討厭了,越加懂得在乎自身的感受,就過得越不開心。
十二月,歸期更近,有些盼望,又有些不安。
年底最後一天學校有跨年晚會,我和陸宇、宋了了、曲布一起熱熱鬨鬨的把所有節目看完。
隔天早上醒來我手裡裡收到了許多的祝福短信,除了石彎和羅金早。
一月中旬我與陸宇和幾個校友踏上歸程,一路心情複雜的無法描述。
“我在這裡先下,明天再回學校。”暮色中我下了出租車沿著街道慢慢的走,慢慢的走,走到那條熟悉的街道,然後看著前麵穿著素淨外套長發比肩穿過馬路那人的背影,停住腳步,我知道那定是我心心念著的人。
安靜的跟隨著她,一步一步走向回家的路。
走到街道的最後一個拐角,她下意識的回過頭,手中的東西到落到地上。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我捧起她的臉,我們久久的擁抱,我放肆親吻她顫抖著的睫毛以及失控流下的眼淚。
“淺淺,我愛你……淺淺,我想你……”
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悅耳的聲音。
……
進門打開燈,我看見陽台又晾滿了衣服,隻是顏色單調了許多。
我們三個的家還是那麼乾淨,有石彎在的地方總是那麼一塵不染。
“白湍呢?”我問石彎。
“白湍搬出去和莊奕一起住了,他們已經訂婚了。”石彎看著我說。
“那老羅呢?”我還是問出了這句。
“老羅……”石彎咬了咬嘴唇。“老羅人已經不在了。”
“他怎麼了?”我看著石彎的表情心裡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肺癌,過年前幾天走的。”石彎躲開我的目光,把行李放到一旁。“去洗澡吧,你一定很累了。”顯然不想我追問更多。
看著浴室裡我的藍色浴巾依然掛在那裡,忽然眼角發酸,又硬生生的逼自己把淚水收回去,
重逢的時候不可以兩個人一起流眼淚。
水流嘩嘩地沿著皮膚滑過,很想清洗自己以後,就告彆那斷不願意再回想起來的過去,很想清洗自己之後,我們相互間重創留下的傷疤就可以痊愈。
從浴室裡走出來時她接過毛巾幫我擦頭發,溫暖的手指有時會碰到我臉頰。
在某一個時間她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把毛巾扔到了一旁。
接著我的背後傳來她的體溫,然後是濕漉漉的一片溫熱。
“傻姑娘,你是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在今天流光嗎?”我回身抱住她說。
“淺淺,我們這輩子再也不分開了。”她的淚水都要把我的心融化了,在那一刻我決意忘掉過去她帶給我所有的不快。
……
清早被額頭的親吻叫醒,石彎準備了早飯,沿著同一條路,我去學校,她去上班。
“淺淺,我和羅啟明……”分行的路口石彎在背後叫住我。
“無論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都原諒你了。”我給了石彎肯定的回答。
石彎衝著我好看的笑了,看得我有些愣住了,她真正開心起來的樣子真的比花兒還明媚,我的心也跟著寬闊起來了。
原來愛一個人是她快樂我就快樂,她難過我就難過,但前提一定是她是我的。
……
寒假已至,同學們陸續離校,校園比平時冷清了好多。
回到寢室看到陸宇不在,隻能去圖書館坐一會,卻不想在那裡碰到了帶著圖書館工作人員胸牌的羅金早。
“走,去天台坐坐吧。”羅今早把我手中的書放到工作台裡,和旁邊的工作人員交待了一下,和我走到門外。
“什麼時候來這工作的?”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