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特地和管事的打招呼，不要給她安排其他的客人。

小茉莉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他這是在可憐她嗎？

目的呢？

這夜，和往常一樣，周懷青睡在自己的身側，兩人背對著背一句話也沒有說。

但是小茉莉知道，周懷青還沒有睡。

她起身脫掉衣服，隻剩下一件肚兜。

她掀開他的被子，抱住了他的身體，“周先生，我知道你沒睡。”

她用胸脯蹭了蹭他的後背，“你要了我吧。”

這樣，她心裡還能好受點。

小茉莉的手不知何時遊走到他裡衣的帶子處，纖細的玉手慢慢將帶子拉開。

周懷青猛地抓住她的小手，轉過身來製止她的行為，“不用。”

蠟燭還沒有燒到底，還留著一束微光。

他看著小茉莉白皙的皮膚，大紅肚兜下包裹著的肌膚格外誘人，他到底是正常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周懷青急忙想轉身，卻被小茉莉抱住。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女人，昏暗的光下他卻將她頸後的疤痕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記憶仿佛泉水般湧上心頭，他憶起年少之時，自己牽著個小姑娘跑出去玩，一場意外讓她的後頸處被樹枝戳傷，留下了一處傷疤。

模糊的記憶在此刻變得清晰起來，小姑娘的臉逐漸清晰，與現在懷中的女人有七分像。

他顫顫地開口喊她的名字。

隻不過不是小茉莉。

他說——

阮莞

小茉莉摸著他腰窩的手突然頓住。

她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久到她都快忘記了。

她來到得月閣後，便將原來的名字拋棄，給自己取了一個藝名，將過去封鎖在記憶裡。

她不再是以前的阮家小姐，而是得月閣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茉莉。

小茉莉突然有點想哭，實際上她也這麼乾了，淚水滴落在他的胸口，沾濕他的衣裳。

周懷青沒有阻止，隔著被子慢慢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

小茉莉已經好久沒有這麼哭過了，在今夜所有的委屈一次性爆發，直至哭累了才沉沉的睡去了。

周懷青徹夜未眠，他一直盯著懷中的小茉莉，腦海裡放映著小時候的畫麵。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

蔣黎曾打趣他動心，他想也是。

是一見鐘情。

說難聽點，就是見色起意。

他本可以在知道她的身份時就打消念頭，亦或是像個尋常客般來得月閣尋歡與她發生關係。

可是作為飽受國外教育熏陶的他走到最後一步時卻退縮了。

他舍不得這麼待她。

他想起那天她手上的淤青，不忍她再受傷，腦子一熱的決定每晚來，什麼事都不做，讓她安心睡。

她就像一株易碎的花朵，好似風一吹就會毀掉。

直至今夜知曉她的身份，他的心更難受了。

原來他的一見鐘情早在多年前就埋下了種子。

他的軟軟，受了好多苦。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

次日，小茉莉從周懷青的懷裡醒來，一睜眼便看見他盯著自己看。

他看的格外大方，反倒讓她有些害羞了。

“軟軟，我給你贖身吧。”

小茉莉一愣，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此後都要跟著他了，這種結果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哪天他成親了自己又會成為一個人。

小茉莉搖頭拒絕，“不必了，周先生。”

小茉莉無情的起身背對著他穿衣服。

“我喜歡你。”周懷青腦子一熱，竟將心裡話說出來了。

國人表達愛意總是含蓄的，但周懷青不想這麼做。

“軟軟，我喜歡你，我不想讓你再受苦了，以後我保護你好不好？”

小桃曾和她說過，男人在床上的話千萬不能信，不用她提醒自己也明白。

“周先生說笑了。”

小茉莉的外衣已經穿好了，她轉頭衝他一笑，“周先生懂什麼是喜歡嗎？你隻是在可憐我罷了。”

可憐我家道中落，誤入歧途。

想像個大英雄一樣拯救我。

周懷青覺得她的笑有些諷刺，他想開口反駁，卻不知道如何反駁，確切的說是他沒有任何可以反駁的。

他想，他可能被她說中了。

可心裡頭卻有個聲音在說不是這樣的。

那夜，是除夕夜。

周懷青沒有來。

小茉莉反倒鬆了口氣。

沒來也好，這場夢該結束了。

她本來已經和過去完全割裂的，卻因為他的到來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

她甚至還癡心的設想，要是阮家還在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