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需要錢,你不用幫我當作人來看,隨便你怎麼安排,多來點也沒關係……”
“以前我拒絕的那種也可以……”
梅姐一臉震驚,以前自己費了多少的嘴皮子都勸不成功,沒想到此番她卻如此輕鬆的答應了。
“行,錢對半分,什麼時候開始?”
“現在就可以。”
“成!”
……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要冷,雪夜無情。
周懷青醒了,身邊坐著周母和周父。
“軟軟呢?”
周父恨鐵不成鋼:“一醒來就找那個女人,你可真給我們周家丟臉!”
門被打開,沈戚端來一碗梨湯,笑著放到桌上:“周懷青你醒了呀,快嘗嘗我剛剛煮的梨湯。”
周懷青沒有說話。
氣氛有些僵硬,沈戚自然是看出來了,“你們先聊,我還有東西沒拿!”
一出門,正好撞上了幾個正在聊天的護士。
“奇怪了,怎麼還有人趕著送錢,都說已經交完了還不相信。”
沈戚走上前去打聽:“你們在說什麼呀?”
護士如實回答:“就是剛剛有個夥計過來給周少爺交費,我說都交齊了他還不信,說是一個女人叮囑他一定要過來交的,真奇怪。”
沈戚笑了笑,“那錢呢?”
護士從口袋裡掏出,“在這兒呢,硬塞過來的,然後人就跑沒影了。”
“給我吧。”
護士尋思著沈戚這麼些天一直待在周懷青的病房內,便將錢給了她。
沈戚走到醫院後門,拿出打火機將肮臟的錢一把火燒儘。
火光之下,女人的笑格外慎人。
病房內,周懷青毫不知倦地詢問著小茉莉的下落。
周母有些不忍,開口把知道的都說了:“跑了,知道你車禍住院後就跑了!把你家裡的錢全帶走跑的!”
周懷青大喊了一聲:“不可能!”
“都是真的!就連你手術的錢都是沈戚幫你付的。”周母抹了抹眼淚,“你可要好好待她。”
“沈家幫我了我們周家這麼多,你娶了她後可要好好和她過日子,聽到了沒有!”周父說。
“我不是你的交易品!”周懷青的胸口悶,忍不住咳嗽,竟咳出血來。
“你們和軟軟說什麼了,她不會不要我的,你們在騙人!”周懷青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
他們在撒謊。
軟軟才不會不要他的。
他們都決定好來年春天結婚的。
周母慌亂的幫他擦著嘴角的血,“我們什麼都沒說,她自己走的。”
“彆再和他解釋了,你兒子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倔強的厲害,你再怎麼解釋他都不會信的。”周父製止了周母的行為。
整個春節,沈戚一直待在周懷青的身邊照顧他,任饒任怨。
周懷青的身子好多了,但還是沒有見到小茉莉。
趁著周懷青身子還不利索,周父擅自做主給他們倆舉辦了婚禮。
沈戚為了方便婚禮順利進行,還慫恿周父給周懷青喂了一種藥,讓他老老實實的穿上衣服,坐上了迎新的車。
南城格外熱鬨,迎新的隊伍格外的長。
車子路過一個街角,看熱鬨的人被擠到後退。
他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卷涼席,問著身邊的人。
“聽說是窯子裡染了性病死的□□,真晦氣。”
“這麼惡心,怎麼有人放這兒?”
“聽說窯子裡找不到人來認領,就隨便丟了,原來丟這兒了。”
男人覺得晦氣,狠狠踢了一腳。
草席沒有封牢固,慢慢散開。
女人的麵容柔弱,她身體潰爛,卻依稀看得見曾經的模樣。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手鏈。
朱紅色的珠子,在雪地的稱托下格外刺眼。
男人見手鏈顏色豔麗,一把奪過。
迎新的隊伍漸漸遠離,車中的男人昏睡,他無法睜眼看清誰在欺負他的小姑娘。
兩人越離越遠。
女人的草席再次被人蓋上。
春天沒有如期而來。
應該說是——
小茉莉沒有熬過冬天。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冷到小茉莉沒有抗住。
她的生命終止,一如得月閣的尋常女子般。
曾經二人住過的院內,那株茉莉花早已被拔走。
茉莉花沒有了。
小茉莉也沒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