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啼 為什麼讓他碰(1 / 2)

山詭 無儘也 5381 字 9個月前

天聊不下去了,莫歧果斷下床,去後院裡簡單洗把臉後出了門。陳馳本以為他是去上個廁所,結果半晌也不見人回來,這才明白莫歧應當是出門了,不免有些好笑。

莫歧走在鄉間小道上,四周草叢裡傳出的蟲鳴亦或是某個枝頭佇立的鳥啼,都更顯村莊的寂靜。他慢慢挪著步子,不知不覺看見了村口立著的那塊兒石雕牌坊。他費了些功夫翻過擋在路上的山石,走了過去。牌坊有些老舊了,上麵題著“劉家村”。莫歧在牌坊前仰著頭停下了腳步,緩緩念出了這三個字。

他想起了靠近村西邊兒那片湖的祠堂。如果陳馳和馮初在半夜的表現和他們推測的一樣,是對曾經場景的重現,那麼村子裡肯定是有男人的,起碼以前一定有過。

曉琴說村裡的男人都出去做工了,就算她是在說謊,那也掩蓋不了她想表達的他們這些人在村子裡見不到男人的事實。男人都去哪裡了呢?小孩兒呢?都去哪兒了?

莫歧沿著村口的小路,重新走了回去。到了一個分叉口,他選擇了與來時不同的方向。

他貼著一戶又一戶人家走著,偶爾在某戶人家的院前駐足。如果有人看見他,保不準會覺得他是前來踩點以備夜裡偷盜的小偷。突然,莫歧意外地在一扇院門前停下,他側耳凝神,一臉專注。

有豬哼哧哼哧的聲音傳出來。

前麵已經路過了五六戶人家,家裡都很安靜,隻有這家有豬的聲音傳出來。曉琴會是在這兒割的豬肉嗎?

村裡人對他們的態度並不友善,估計打聽不出什麼。他走遠了些,將這家院子的位置大概記了下來,接著邁開步子。

轉來轉去,他從兩家人的院子裡聽到了豬的聲音,還有五戶人家養了農耕用的水牛,拴在院子外的石屋裡。

這倒是莫歧無心插柳了,他本意是想試試能不能聽見誰家裡傳出來的一丁點不屬於中年婦女的聲音。畢竟按理說,一家人在家總是會對話的,他走過每一個院落的門前時都仔細留意過,沒有任何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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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將落,夕輝染紅了天際的幾片浮雲,莫歧漫步走在回曉琴家的路上。

離曉琴家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莫歧就已經聞到了廚房傳出來的飯菜香,炊煙從熏黑的煙囪裡冒出來,將豔紅的晚霞慢慢送走,夜幕緩緩降臨。

陳馳從廚房裡把做好的菜端至屋裡時,看到了院門口的莫歧,笑了笑,招呼道:“趕緊來廚房幫忙呀,整個下午都沒見你人!”

“好。”莫歧去井邊洗了手,立刻去廚房幫襯。

曉琴正專心地用沉重的鍋鏟翻攪著鍋裡的青菜,楊若雨坐在灶膛前,一臉的汗被火光映得亮晶晶的。

莫歧將楊若雨換下來,他送了幾捆柴進灶膛,忽地出聲說道:“琴姐,天晴了這麼多天,為什麼村裡沒有安排人去清理村口擋路的山石?”

曉琴頭也不抬,回答道:“暫時沒有安排。”

“因為根本就沒人,對嗎?”莫歧說。

陳馳又進了廚房,見曉琴似是麵色不愉,對莫歧挑了挑眉,表示疑惑。

莫歧看了他一眼,沒有解釋,他在等曉琴的回答。

“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幫忙清理。”曉琴說道。

“村長呢?村子裡誰來負責安排這些活兒?”莫歧追問,“我們自己清理當然可以,問題是,就算清理乾淨了,路通了,趙姐會帶我們出去嗎?”

“你們不想在我這裡住了?我虧待了你們?”曉琴停下手中動作,冷聲問道。

顧左右言其他。莫歧心裡開始不耐煩。

村裡人明明與曉琴和趙姐之間有過節,卻在以為莫歧沒處去後要將他送到曉琴家,加上前兩夜陳馳和馮初夜半的狀況透露出的信息,任誰看都能琢磨出來,這個村子的人在共同編織一場陰謀。而陰謀的對象,就是莫歧一行人。

曉琴這裡問不出什麼,莫歧雖想繼續追問,但是被陳馳的眼色打斷。

“問不出來的。”陳馳對他做了一個口型,然後笑眯眯地去給曉琴打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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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之後,莫歧和陳馳坐在院子裡曬月亮。陳馳有一搭沒一搭地逗著狗,莫歧就在旁邊闔眼假寐。

“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兒,”陳馳忽然說道,“待會兒我要去趙姐家,今天晚上就不回來了。”

“嗯?”

“喬彥這兩天都因為馮初沒睡好,我過去之後換喬彥過來,前兩天我休息得不錯,今天晚上應該能看好馮初。”陳馳摸著狗的下巴,一邊悠悠解釋道,“我身上的手印顏色變淡了,應該不會再出現被上身的情況,但是馮初肯定比我嚴重多了,他還得折騰幾個晚上都不確定呢。”

“你們什麼時候說好的?”

“午飯之前就商量好了。”

“你可以讓我過去,我也能看好馮初。”莫歧說。

“得了吧,因為我,你不是已經兩個晚上沒睡著麼。”馮初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對莫歧笑了笑,“也不知道喬彥那家夥會不會打呼嚕,不過再怎麼也比旁邊有人半夜被上身好,你可以睡著了。”

莫歧抬眼看著他,沒說話。

“我先去收拾一下東西。”陳馳背過身,上樓簡單把換洗衣物裝進背包裡。

莫歧垂下腦袋,看著眼前趴在地上的大黑,生出了上手逗弄的想法,可剛伸手,大黑就起身離他遠了些。

“為什麼讓他碰?”莫歧不解地問道。

大黑滴溜著眼珠,走到了院門口蹲下。

陳馳很快下樓,大黑目光炯炯地瞧著他,又搖著尾巴小跑過來。

陳馳笑著摸了摸大黑的腦袋,接著衝莫歧揮了揮手:“我去趙姐家了,祝你今晚好眠。拜拜。”

說罷,他背過身,走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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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兒,喬彥就跑來了,身上仍是裹著那件厚外套。

“真是的,連路燈都沒有,走在路上瘮得慌。”喬彥不住抱怨道。

曉琴從房間出來看見了喬彥,並不驚訝,隻笑了笑就去了後院。

“其他人呢?”喬彥往屋裡看了看,問道。

“在房間裡。”

喬彥裹緊了身上的外套,繼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回房間啊?”

“我還沒洗漱,洗漱完就回房間了。”莫歧說,“房間是二樓靠左的那間,你可以先上去。”

“……”喬彥要是敢一個人上去的話,還犯得著問他嗎。

本來在山上聽見嬰兒哭聲這事兒就已經讓喬彥夠驚慌的了,下山之後還能安慰自己,以為離開了雲隱山就可以啥事兒沒有。可是經過前兩夜,那種毛骨悚然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枕邊,喬彥現在可謂是草木皆兵,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心驚膽戰。雖然在現實生活中他經常被畢業論文逼得天天喊想死,但真的到了會受到死亡威脅的時候,他寧願一輩子紮根在圖書館裡寫論文。

就算被導師罵得狗血淋頭分文不值,他也不在乎了。

莫歧沒再理會他,站起身上了二樓。喬彥趕忙跟上。

莫歧點亮了房間裡的煤油燈,找到自己的換洗衣服,說:“你睡右邊。”